“她们都说你死了,但我不信。你说说你,别人追男人你也追男人,怎么就把自己追到这来了。”他笑的凄冷,嘴角的苦涩让人心口疼痛不已。
“你好没用。怎么不再等等我,你不等我怎么回心转意?你倒是起来等我啊,起来!你起来啊……”
开始还是无情的讽刺,到最后,他一把拔住石碑拼命往上拽,顶级手工皮鞋上沾满尘灰都在所不惜。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个尊贵娇矜的男人,平生第一次忘记了什么是优雅。他一次次使着蛮力,虎口被石碑的尖锐磨出血水。
纹丝不动石碑上,是她依然巧笑的遗照。
“先生,您保重啊!不然谢小姐怎么走的安稳?”程前赶紧扑过来抓住叶倾,还得忍受对方的激烈挣扎。
“安稳?我要她走的安稳做什么!”助理的话让人愈加疯狂。
他紧攥石碑,掏心挖肺一样的痛只能借由一声声呼喊来发泄。“……不能走。南星,南星不能走。”
错了,真的错了。
原来他早就爱上了南星!然而除了伤害,他还带给过她什么?他有过那么多个止损的机会,他都干什么了?
直到现在,她躺在这里。
他才肯面对自己那颗早不自觉被她吸引的心。
两年时光,滴水石穿,原来谢南星早已渗入他的生活。虽然告诫自己,她是个品行不端的人。为什么还是去她那里?真厌恶的话,当个摆设不也可以?退一万步,用完她的血也是能立即离婚的。
为什么还要留下她?他真心想解决的话,轻而易举。
何况叶倾,从不是善男信女。他一次一次的表现厌恶,却还是走进了那间屋子。内心深处是否真那么厌恶?
只有天晓得了。
挣脱程前的挟制,石碑没有温度的冰冷透过指尖传回来。这不是南星的温度,她是温热的,柔软的。
心里已经明白无可挽回,程前索性别过脸,不忍再看叶倾的表情。
平淡的寂静笼罩着公墓,只有乌鸦孤零零的叫声回荡着。
“对不起,居然让你睡在这,我这就带你走。”男人紧扶石碑,几缕碎发贴着苍白的脸。垂头,伏在黑白遗照上落下轻轻一吻。“我们回家。”
‘回家?’还不等程前细想。叶倾示意下,几名保镖上前来。
“挖。”
当男人低沉的声音出现时,程前耳朵嗡嗡作响,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您这是干什么?”
“带南星回家。”
“可是谢小姐已经躺在这了啊!”难道,先生要挖坟?
几个保镖和程前互看一眼,都从彼此神情中看出惊恐……人都死了,这事该怎么办?从没干过啊!
男人神情冷冽,大呵了一声。“给我挖!”
保镖们面面相堪,又迫于先生的巨大压力,只能硬着头皮挥舞起铁锹。
程前冷汗直冒,劝又劝不动。怕不是真疯了!
一辆甲壳虫在此时飞驰到陵园门口,停车时拖出老长的刹车白印。
“住手!姓叶的。”来人是万雪琪。她怒不可遏,冲到现场以身拦在石碑前。“你要干什么?”
保镖们面露难色,只能看向叶倾,等他下一步指令。
“继续挖。”叶倾缓缓道。
女人破口大骂,状若疯妇。“你这个混蛋!安息都不让她安息吗?阿星真瞎了眼,居然看上你这个人渣!”程前调查她她没所谓,反正都这样了。可她万万没想到,叶倾居然带人来挖坟!
万雪琪悲愤难当,心口气浪翻涌,就差一口血呕出来。
她不懂,阿星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坏事?她因为靶向药疼痛难忍时他在哪?她因为治疗成夜成夜呕吐睡不着时他在哪?现在,居然一句话不说就挖她的坟!
万雪琪气的浑身发颤,眼眶猩红冲血,她被保镖拦在外围不得靠近,疯狂诅咒。“你这个混账!怎么死的不是你?快给我住手。”
叶倾对女人的咒骂浑然不觉。半晌,墓碑被保镖挖开,暂时搬到一边。他蹲在那,轻拂去溅在遗照上的尘土。
这样的叶倾,让人打心眼里别扭。
万雪琪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因为太激动,号码都按不准。“报警!我要报警!你这是非法的……”
看着那张遗照,男人随之勾起一丝笑。“我是南星丈夫,带走她有什么问题。”
不对劲,实在不对劲!
先生此前的种种早就让程前冷汗直冒。现在这话说的,更让他如遭雷击!
“你是什么丈夫?你们已经离婚了!”万雪琪气的浑身发抖。
“那张协议书我从没拿去律师所,现就在我公司的抽屉里。”换言之,那张协议书并没有起效。“南星是我太太,你没有任何理由阻止她回到我身边。”
“什么?”万雪琪像泄了气的气球。
十来分钟过去,一座云纹木盒出现众人眼前。离最近的保镖刚要动作,却被一只白皙的手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