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闭合的那朵昙(2 / 2)

苏听醒来后,洗了一个澡,只觉神清气爽。她正要去见布鲁先生,却收到了他的电子邮件,原来是让她明天下午再去找他,让她今天好好休息。

她随意打扮好,打算自个儿到附近走走。

酒店就建在海边,景色很美。

苏听在沙滩上晒太阳。

期间有好几个男人找她搭讪,苏听实在是烦了,拿起大草帽往脸上一盖,表明“生人莫近”。

太阳很好,她被晒得热乎乎的,居然又睡了过去。

一个男人走到她身边,拿开她的草帽才发现她睡得很香,睫毛颤啊颤的,而那脸蛋红扑扑,红唇微微嘟着,居然是说不出的可爱娇憨。

男人没忍着,拿出手机给她可爱的睡颜拍了照。然后把大草帽盖她脸上,再拿起她手机拍下她睡姿,配上文字发了出去:在帕劳睡了一觉(这个人真的不是猪吗?)

男人打了个响指,早有服务员走了上来低唤了一句“明先生……”,男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示意服务员拿来阳伞。

遮阳伞安静地架好,为苏听遮挡太阳。

男人打量她,只见她的脚丫交叠着,在阳光下透着健康的光泽,十指晶莹,像可爱的白玉提子。

男人轻笑了一声,这头大猞猁还真是胆儿肥,这样都能睡死过去,就不怕被人吃豆腐吗?他眼睛转了转,刚好看见沙滩边有一棵杂草。他拔了一根,在她雪白的脚板心挠痒痒。

起先她没反应,但她做梦了,梦见明海亲吻她的脚心。

“小海,不要闹了,很痒。”她梦呓。

男人的手一顿,自言自语:“你这个没心的女人,还会想我?”

他站起,扔掉那根草,离开。

落日时分,苏听是被美味的食物香气唤醒的。她一醒来,就见身边的凳子上搁着一碗新鲜滚烫的海鲜面。面碗下压有一张纸条,是酒店大堂经理的留言:一位先生让我们为您准备的。估计您醒来就饿了。祝您旅途愉快。

苏听皱眉,是谁呀?

但抵不过美食诱惑,捧起面碗,拿起筷子飞快地尝了一口。唔,好美味!

她还把汤给喝了一大口,是用鲜鱼熬的汤,微带点海的咸,但很鲜美。当面条吃完,苏听想,这个厨艺和明海很像……

苏听拿起画册勾勒起来,画着画着,是明海的肖像画。

怎么哪里都是他呢?!苏听恼了,把那一页一撕扔到一边。风起,吹走了画。

苏听拿起微博刷着玩儿,看到那莫名其妙自己手机发出去的微博简直气炸了。“是谁这么无聊啊!”她跺脚。虽然她的脸被草帽遮住了,可是她还是气!

明海站在对面长廊深处,看到她气得跳起来,笑了。

他取出手机,敲打了一下发了出去。

“滴”一声,有留言提示。苏听一看微博,是听海留言:不爽猫,今天炸毛了吗?

what the hell?什么鬼啊????

苏听把那条微博删除了。

明海拿着手机,觉得挺可惜的,她身材很好,睡着时,蜿蜒的身体曲线起伏,是海边最美的一道风景。

他转身,离开。

苏听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色衬衣卡其色长裤,很清爽的感觉,像明海。她想要看仔细,那个背影拐进了酒店里。

苏听想,肯定是自己看错了。

***

第二天,在约定的时间里,苏听收拾好自己,带上手提电脑,以及手绘画册,就离开了房间。

因为苏听是通宵工作的,所以上午时分她要补眠。为了不打扰她睡回笼觉,上午时分,李阿姨带了两个孩子出外疯玩,后来孩子们累了,就在李阿姨房间睡下午觉。

苏听看到两个孩子睡得很沉,对李阿姨点一点头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帕劳由340多个岛屿组成,但有人的岛屿仅得8个,远离喧嚣,更是度假的好去处。这里气候温暖,海域辽阔,海底色彩斑斓,是潜水爱好者的天堂。

苏听其实多少能猜到布鲁先生用意。他可能要看看她的自由潜闭气时长。而这里的海水温暖,对自由潜者的要求算是低的了。由此也可以看出,要适应北极的恶劣气候,她还有很远的路要走,起码特殊训练可能就需要半年、甚至半年以上时间。

她一边思考这项计划,一边走,已经到了约好的淡水游泳馆地点。

她推开晶莹剔透的贝壳状大门,走进了游泳馆里,一边给布鲁打电话。等对方电话通了,她说,“您好,布鲁先生。我到了。”

“请上三楼来,苏小姐。”

对方用汉语说,苏听一怔,觉得有些奇异的感觉涌来。

其实,她所考虑的正是布鲁提前就考虑到的。布鲁给她制定的特训时间,恰好是一年。俩人通过qq,已经提前沟通过了。

苏听走进三楼游泳场,才知道这里是特殊训练场,专门为潜水者打造。会有一个专门潜水区,水深十二米,让人适应深水位水压,潜水区从三楼到一楼是直通的。

她走到最里处,只见一个白皙瘦削的男人坐在池边,正背对着她。

即使他猫着腰坐在那,也可以看得出,是个很高挑的男人。

宽肩窄腰,流畅的身体线条,一路往下。

她轻声喊:“您好,布鲁先生。我是……”走得更近了,她看到了他赤-裸的背上,琵琶骨下那朵闭合的昙。

苏听只觉耳朵嗡嗡响,大脑一片空白。她站在那,张了张嘴,却什么也忘了说了。

他回转身,那纤长的眼睫一层一层,像蝶翼震动,密密的一层,又浓密又卷曲……深浓的眼睫下是一对深邃的波澜不惊的眼眸,浅浅望向她,随着水光轻晃,泛着淡淡冰蓝。

是她熟悉的脸庞,熟悉的身体。

和她熟悉的,却又陌生的那个年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