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公安局门外，辛善皱着眉看向远处，见地上已经有积雪了，白花花的，积成了一大片冬色。

“我送你回去。”虎子看着辛善神情有些恍惚地看着远处的样子，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家。辛善此刻的这种眼神他很熟悉，她是在恨什么，和自己一样，他们的眼睛里都满含着痛苦和恨意。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辛善将眼神给收了回来。她的声音轻轻小小的，还有些嘶哑，她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被风在吹，加上她十分发白的脸色，给人一种十分虚弱的感觉，仿佛随时，她就会晕倒一样。

“你的脸色很不好，没事吧？”虎子担忧地看着她。

“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我。”

辛善看出了虎子哥的担心，但她自己心里很清楚，她离昏倒的状态还隔了好几条街的距离，她远没有看起来那样娇小和虚弱。反而，她现在脑子十分的清醒，北方冬月里的风是这样刺骨的寒冷，寒风打在脸上能让人格外地意识明白。她已经没有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但那双眼睛早已经哭得红肿了，里面全部都是血丝，一半代表着难过，一半是恨。

她心里不甘，君豪就这样死了，他还这样的年轻，他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开始，他才刚从监狱里面放出来。辛善心里真的觉得不甘心，恨老天爷不公平。

哀恸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安慰……

这是《马太福音》里的一句话，在这个时候从辛善的脑子里冒出来，她觉得这句话根本就是狗屁！现实哪里是书里写的那样，他们明明只有哀痛，哪里来的安慰，哪有发生任何让他们觉得欣慰的事？

辛善只想要叹气，他们是不是就不应该长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为什么要活着，难道就是为了生下来见不得光，长大后被人鄙视，被人不待见，受苦、坐牢，最后在不该死的年纪像一只蝼蚁一样地被打死……他们难道是来这个世界上体会真实的苦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