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似乎听到柔和的弦乐声，潺潺的流水声，以及越来越清晰的鸟叫声……

元嘉的眼皮子抖了抖，于是感觉到了光亮，伸出手摸了摸床头的手机，将闹铃关闭。

从窗帘缝隙里溜进来的光线，照亮了床铺，光束落在被单上，印出来窗外榕树叶子的影子，随风轻轻摇曳着。

今天是四月的第一天，愚人节。

昨晚系统内学习的疲劳快速消退，元嘉深呼吸两口气，学伊卡小肥猫伸懒腰那样，将两只手臂举起来，用力地往外拉，然后长长地打了个呵欠，这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显示早上六点五十一分，气温二十摄氏度，晴到多云。

元嘉的房间窗户是东朝向的，他起身拉开窗帘，外面的光便把整间屋子照得通亮了，阳光温柔地落在他的脚面上。

于是感觉地板清凉，脚面温暖。

元嘉喜欢这样的早晨，特别是每晚在体验过各种负面心理之后，眼中的世界更加多彩了，几乎每一天醒来，看到太阳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

经历得越多，元嘉就越佩服一种人，而且他也希望自己成为这种人——即便身处深渊，也从未忘记抬头仰望星空。

三分钟、两分钟、一分钟……七点整。

手机铃声响起，元嘉拿起电话。

“元嘉，早上好……”

听筒里传来栀子温软的声音，元嘉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笑，也轻声道：“栀子，早上好，祝你四月开心。”

“那、那我也祝你今天面试顺利，加…加油！”

栀子小小声地说着，语气是欢快的，活泼可爱的。

“谢谢啦。”

“那个……唔……就是……就是……”

“你想说什么啦。”

“愚人节……”

“你是想骗我吗？”

“嗯……”

“好吧，那你骗吧。”

“我、我喜……喜……唔……不说了……”

手机那头的许南栀满脸通红，为什么看别人在愚人节表白这么轻松、这么没有心理负担啊，她也想试试的，然后一试就死机了。

“你喜欢我？”

元嘉就这么轻松地说了出来。

然后听筒里传来一阵物体摔落的声音，咔哒咔哒弹了两下。

栀子的手机掉了。

听到手机里传来他的声音：“怎么啦，什么东西掉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只是一会儿工夫，栀子浑身的血液就都集中到她的脸上来了，浑身酥麻，像是被过了电似的，好像元嘉已经出现在了她面前一样，耳根子都红了起来，突然被他戳破了心事，有些不知所措，孰不知这番模样却是可爱极了。

她哪有经历过这些呀，比普通女孩子敏感百倍，就算是色色的梦里，想象着缩在元嘉的怀里，便足够她心跳加快一整天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特别特别的奇妙，没来的时候就会去想，来到的时候，就恨不得像个小老鼠一样躲到洞里。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捡起手机，都快要被他欺负哭了，却又不舍得挂断电话。

“我……我……呜呜……”

“傻瓜，我也喜欢你。”

“呜呜……”

这会儿栀子是真的哭了，呜呜地哭，满脑子都是元嘉的声音：‘你喜欢我？傻瓜，我也喜欢你’‘你喜欢我？傻瓜，我也喜欢你’……

然后讨厌的元嘉还不安慰她，就听着她哭。

栀子不想哭的，她又不伤心，但又忍不住哭，一边开心一边哭，还…还在他面前哭，觉得好丢人，连窗台外的燕子都好奇地看着她……

好不容易，栀子终于从死机状态恢复过来了。

电话还在通话中呢，她能听到电动牙刷的吱吱声，还能听到水声，还有元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