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开学没多久,班上进行班委换届,每个职位都要重新推选、投票。
班主任王仁成为此专门开了一次班会,征求大家的意见。
以往的班委在过去的一年里,工作表现不错,人气高涨,大家都希望他们继续担任,只有纪律委员提出来自己不愿意连任。
最后,变成了纪律委员的竞选。
王仁成问了三遍,都没有人主动站出来。
“薄矜初,”王仁成忽然点到她,“你有兴趣吗?”
女生半晌反应过来,抬头,冷冷的回了个“没有。”
前面有个女生一直想竞选,奈何不好意思上去,眼下看老师点到薄矜初,她心里有些不爽,阴阳怪气的说:“高傲给谁看,谁不知道她就空有一副皮囊,花瓶。”
薄矜初听见了,懒得理她。
王仁成:“那就薄矜初了。”
刚才那个女生拍案而起,“凭什么?选她都不需要全班投票的吗?”
王仁成板着脸,“我刚才是不是问过你们了,既然没有人愿意,那就我来点。”
见王仁成动怒,女生讪讪的坐下。
薄矜初呆坐着,视线停留在课桌上,“我不当。”
“......”
班上同学一脸懵逼,不就是个纪律委员吗?不知道这些人在搞什么。
“你这个学期不止迟到一次了,我希望你作为纪律委员以身作则。”
无形的警告最为致命。
纪律委员换成薄矜初这事就这样敲定了,就算还有其他声音,王仁成皆无视。
教室布局为单人座,薄矜初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墙边。
快下课的时候,王仁成突然走到她身旁,挂在男人裤腰的钥匙串剐蹭着她裸露的手臂,冰凉,令人窒息。
薄矜初微微一颤,屁股使劲往右边的墙壁挪。
“来办公室一趟,给你讲一下工作。”
“不去。”
薄矜初话一出,稀稀拉拉几个同学看过来,纷纷在心里给薄矜初竖起了大拇指。
好一个巾帼英雄,敢和班主任叫嚣,佩服。
“快点。”王仁成肥厚糙黄的手掌虚拢着她的右肩。
班上人没注意到。
男人弯腰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这个纪律委员,是顾绵想让你当的,可不是我。”
薄衿初秒起立,踹开身后的凳子,走出去。
薄衿初向来特立独行,不把老师放在眼里,这是所有七班人对她的印象。
她和班上同学交往,仅限于必要交流,绝不深交,所以,她没有朋友,日常都是独来独往,偶尔会有几个男孩子贴上去跟她一起,她也不排斥。
薄衿初每次跟王仁成对着干,王仁成也不生气。流言蜚语以光速四下散播。
同学在私底下流传两个版本,一个是薄衿初的父母给王仁成塞钱了,还有一个是王仁成老牛吃嫩草,喜欢薄衿初。
至于事实,只有当事人知道。
薄衿初走后,王仁成在班里交代了几句跟出去。
前者溜得快,他出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薄衿初跑到门卫处,双手摁膝,粗喘息。
这会儿正好赶上午饭时间,十三中是南城的普高,对学生管束不严,饭点可以自由进出,没有强制性要求学生在学校食堂用餐。
上午最后一节课,高三提前五分钟下课,高二准时下课,高一延迟五分钟下课。
薄衿初正好赶上高三下课。
校门那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她回头张望,没看见王仁成的身影,这才放心的往外走去。
学校附近有好几条小吃街,什么吃的都有,也有餐馆。
薄衿初去了个最远的小店,人也最少。
她从冰柜里挑了根巧克力的雪糕,“多少钱?”
“两块五。”
薄衿初从口袋里掏出硬币给少年,然后抢了少年的凳子大剌剌的坐下。
“我好像没见过你。”
“周恒有事,我帮他顶一下。”
少年生的好看,温柔的面相,柔和的语气,没有梁远朝那么冷硬,也不像周恒那么腼腆。
“你们是朋友?”
傅钦点头。
“你不是十三中的吧?”
薄衿初对十三中长得帅的男生都有印象,里面没有他。
傅钦浅笑,“我是一中的。”
哟,还是个学霸,怪不得看上去一副饱读诗书的模样。
“不对啊,周恒不是职校的吗?你们怎么会认识?”
“周恒很用心的。”傅钦没解释,倒是替周恒说起话来。
周恒虽然在职校挂读,但是每次中午薄衿初来买东西,他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写作业。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那么用功的男孩子会读职校,就像周恒和梁远朝,她觉得这些优秀男生都应该像傅钦一样,考去在一中才对。
薄衿初很快吃完了雪糕,走到门口一抛,雪糕棍完美投入垃圾桶的怀抱。
正准备向傅钦告辞,余光瞥见十米外的王仁成。
薄衿初心脏一紧,继而加速狂跳,立马回头往小卖部里钻。
小卖部就是周恒的家,前面是店铺,后面是住房。
她掀开帘子,往周恒的屋子跑去。
傅钦见状,出声阻拦:“诶!后面...别进...”
薄衿初正惊惶,“帮个忙!借我躲一会儿。”
她为了躲王仁成,每次中午都是跑来小卖部这边吃饭,虽然远点,但是持续了一个学期都没被发现过。
今天一定是被那个死男人尾随了。
薄衿初躲在帘子后面。
“一包烟,十五块的。”
是王仁成的声音。
傅钦弯腰去给他拿烟。
王仁成背着手在小卖部里转悠,走到靠近帘子的货架时,薄衿初屏息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