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粉色的热水袋,皮很薄,才一半热水就撑的囊鼓鼓的,看上去像快炸了一样,上面还印着几朵和梁远朝气质极不相符的牡丹花。
陈雅怡也觉得这几朵花看起来有点尴尬,“嗯...只有这种了,你委屈一下吧。”
虽然他的左手渴望温暖,但还是拒绝了陈雅怡,“不用,谢谢。”
陈雅怡被拒绝了,不开心的撅了撅嘴,“那你不冷吗?”
“嗯。”
最后一节课老师不仅没拖堂还提前下课了,天气实在太冷了,大家一秒都不敢耽搁,回家各找各妈。
和高三九班一样提早下课的还有高二七班。薄矜初更改了回家路线,选择了早晨偶遇过梁远朝的那条路。
她站在早晨遇见他的巷子里等。
超市里,梁远朝在挑热水袋,选了一个和自己手掌差不多大小的放进购物篮,顺便买了一些日用品,准备结账的时候,脑子里突然蹦出薄矜初可怜巴巴问他讨热水袋的样子,鬼使神差的折回刚才的购物架,再拿了一个热水袋。
付完钱出来后才察觉不对劲,他为什么要买两个?薄矜初冻死跟他有什么关系。
总之,她妄想再抢他的热水袋了。
薄矜初拐进青山巷。青山巷不单指这一条巷子,是这一片地方都叫青山巷,她家住在青山巷最东边,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巷子里冷冷清清的,有风贯通。十三中的校服惹眼,旁边一户人家的石榴树枝爬墙出来,大剌剌的垂着,像在窥视巷中的一切。
偶有几只鸟飞过,石榴树叶轻轻飘下,落在女生的发顶,她未曾察觉,抱膝蹲在地上,手里拿着铅笔长短的细树枝,一下接一下的往地上戳。
听到脚步声猛然抬头,惊喜之色顿显,“终于等到你了!”
她跳起来,跑到他面前,白嫩的脸颊和挺俏的鼻尖被风吹的通红,“我差点以为你已经回去了,要是你五分钟后还没出现我就回家了。”
她琥珀般清澈的眼睛牢牢锁着他,更像是漩涡。
梁远朝忽然想到她送猪油渣的来那天,也是这么激动。
高二盛传,薄矜初脾气暴躁,目中无人,我行我素。梁远朝倒是觉得傻里傻气,行为上土匪做派才是她。
梁远朝:“有事?”
“我下午本来想把热水袋重新装满热水,然后给你送回去的。”
梁远朝难得有兴致,继续听她说下去。
“但是...但是...”薄矜初搓了搓手,心虚的看着他。
梁远朝挑眉,“但是什么。”
“热水袋破了。”
她观察过那个热水袋,一看就用了很久,所以坏了也不能全部怪她。不过说完还是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她害怕就像那个相框一样,是他重要的东西,害怕他会暴怒。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它怎么会突然破掉,”说完她伸出手,缩起脖子闭着眼,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吧!”
没有预想中火辣辣的疼痛,她微微睁开眼,梁远朝垂眸盯着她的手,“你,不打的话我就...”
她慢慢缩回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拽住,她猛的一抖。
梁远朝捏着她的腕骨,力道不小,“怕了?”
“没。”死鸭子嘴硬。
他拧着眉头问:“手怎么了?”
薄矜初的手背一片通红,是之前热水袋突然炸裂,流出来的热水烫的。
她忙抽回手,“没事。”
说着卸下书包,拿出自己的水杯塞到他手里,“里面是热水,你左手那么冰肯定不好,你就将就着捂一下吧。”
热水穿过塑料杯壁直达少年掌心,像打通任督二脉,疼痛大大减缓。
薄矜初合上书包,赶紧逃离现场,“我先回去了,杯子先放你那吧,我不急用,下次再说。”
“薄矜初。”
“拜拜!拜拜!”
“......”
他有那么可怕吗?
——
一夜寒风,石榴树的叶子全掉光了。
梁远朝早早出门,站在昨天的地方等人。
薄矜初早上睁眼,忽然超想吃糯米饭团,于是从东边一路晃悠过来。一道颀长的背影立于石榴树下,他生性疏阔,彼时清风霁月。
薄矜初有一瞬的恍惚,脚步顿住,久久伫立不前。
“梁远朝!”她在朝他挥了挥手。
少年把水杯还给她,里面的水倒干净了,杯子里里外外洗了好几遍。
薄矜初把水杯放进包里,梁远朝又递过来一样东西。
“啊?”薄矜初不知道该不该接。
“拿着。”
里面是一个热水袋。
薄矜初投出诧异的目光,“给我的吗?”
“嗯。”
她脱口而出:“为什么?”
他转身离去,留下一句:“施舍土匪一点爱。”
“......”
剩下薄矜初在风中凌乱。
他刚才说她是土匪?
“操!梁远朝,你说谁土匪呢?”愤怒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
前面的少年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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