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的袋子没拿好,五六个苹果滚的比第一次远。她哭了,泪水模糊双眼,她用手背抹干,捡起一个苹果,眼泪又滚下来,她再抹,再捡。
最后低着头回家。
梁远朝一直看着她消失在巷口。
理综考试结束,打铃,老师示意考生停笔。
一个监考老师在上面盯着,另一个监考老师下去收卷。
“把答题卡放到右手边,先收答题卡。”
良久,老师又说:“把试题卷放到右手边,现在收试题卷。”
梁远朝坐在第一列的最后一个。
模拟考的监考员都是本校老师,收卷老师知道梁远朝,收他卷子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眼,卷子右下角有一幅黑色水笔画,是一个少女忧伤的背影。
老师在心里感叹,梁远朝这个名字,果然名不虚传,别人三小时内题都做不完,他还有空闲时间画画。
了不起。
薄矜初浑浑噩噩在家过了两天,假期的最后一天,也是高三统测的最后一天。
陆铁功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她的号码,约她出去玩。
她挂了,他继续打来,他威胁道要是她不来,他就去她家门口候着。
这要是被舒心知道了,她的腿可别想要了。
按着陆铁功发的地址找去,是一家游戏厅。
陆铁功亲自站在门口等,后面的张冬瓜、李铁柱窃窃私语。
张冬瓜遮着嘴,“能让老大亲自接驾的会是谁?”
李铁柱小碎步挪了过去,“肯定是个女的。”
“这不废话!”
“会是谁?”
“不会是高二那个大波妹吧?”
“薄矜初?”
陆铁功唰一下回头,猛的一拍俩人的脑袋,“大波尼玛大波,你才是大波,再说一遍老子撕烂你们的嘴。”
张冬瓜和李铁柱瞬间蔫了吧唧。
张冬瓜着实觉得委屈,“不是他自己说的嘛。”
“说响点儿让我听见。”
张冬瓜屁都不敢放了。
薄矜初一路慢慢悠悠晃过去,到游戏厅门口的时候比跟陆铁功说好的预计时间足足晚了二十分钟。
冬瓜和铁柱的耐心值即将消磨殆尽,陆铁功的表现令人意外。
他的脸上没有半点不耐。
若是平时谁敢让他多等一分钟,他一定脱下手表砸在对方脸上,让他睁开狗眼看看清楚。
两人相视无言,心里默默达成共识,老大认真了。
这薄矜初到底有什么魅力,一上来就怼学长,说话不好听,还不会撒娇,最重要的是对于跟陆铁功一起玩,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
所以,老大看上她那一点了?
李铁柱的解释是:征服欲。
陆铁功看见来人,赶紧笑脸相迎:“学妹,来的挺快。”
“我也不学,叫我名字。”
“得,薄矜初。”他记得第一次正面接触,她说他不学,所以学长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不适合。
“你这头剪的不错。”薄矜初挑眉道。
陆铁功摸了摸发顶,平头扎手。
“进去玩吗?”他问薄矜初,转而回头对张冬瓜喊:“冬瓜!准备钱。”
“不去。”
刚掀开门帘的冬瓜止步,不知所措,“到底玩不玩?”
张冬瓜这人真没胆,被女的瞥一眼就怂,还是个学妹。
陆铁功让冬瓜回来,“那就不进去玩了,要不我们去吃饭吧?”
他看了眼昂贵的电子表,“快十一点了。我知道岑山街上有家西餐厅特别好吃,我们去吃牛排吧。”
此话一出,冬瓜和铁柱惊的下巴都掉了。
陆铁功有钱,大家都知道,他喜欢撩学妹,大家也知道。给学妹买点零食,送点小礼物很正常,但是从来没见他带谁去过那个昂贵的西餐厅。
07年的物价还很低,而那家西餐厅最便宜的牛排当时也要一百多一份。
两个人各点一份牛排,再点个饮料、小食或者甜品什么的,随随便便一顿就能花上个三四百。
“我不饿。”
薄矜初家里不富裕,加上薄远会赌博,舒心不工作成天搓麻将,她从来没有吃过一顿好几百的饭,甚至从来没进过西餐厅。
除了从电视里看到的左叉右刀,除此之外她对西餐的礼仪一无所知。
没人知道穿着美丽公主裙的洋娃娃,其实里面填的是破烂棉絮。
“那...”陆铁功挠头,骂了句操。
薄矜初施施然抬眸看他。
“我不是骂你,我...骂冬瓜呢!”
“......”
冬瓜委屈,他招谁惹谁了,还莫名被打了头。
薄矜初朝陆铁功勾了勾手,他屁颠屁颠跑到她面前。
“谁给你的号码?你要不说,我当场给你拉黑。”
“说!”他表情复杂,似乎有点难以启齿,“教务处偷来的。”
没脑子的东西。
教务处里的资料收集的都是家长信息,幸好薄矜初当初填了自己的号码,不然陆铁功的电话就打到舒心那里去了。
薄矜初当着陆铁功的面把他的号码加入黑名单。
“诶诶诶,不是说了就不拉黑了吗?”
“不说拉黑,说了也拉黑。”
“操。”
因为陆铁功一句气壮山河的操,薄矜初甩脸走人。
倒不是真生气,只是想找个借口离开罢了。她对陆铁功这样的人没兴趣,和他多呆一秒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周日街上的人不多,尤其接近饭点,薄矜初从大道拐进后街口的时候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
那人跟的不紧,兴许刚好同一条路走而已。
已经进入后街区域,邻里皆认识,随便一喊都有人回应。她没太在意,只是稍加快步前进。
穿过很多条巷子,还差最后一个十字口就到家所在的那条街了,身后那人还是没走。
本想着拐过去跑一跑,冲进家门就没事了。
谁知,薄矜初刚跨出去,看到家门口站着一个睽违已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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