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中学生数学冬令营(cmo)为期5天,第一天是开幕式,后两天考试,第四天是学术报告,第五天则为闭幕式,并且宣布考试成绩和颁奖。
中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考试完全模拟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imo)进行,每天3道题,四个半小时内完成。最后设立一、二、三等奖,按分数排名,前三十位将组队参加今年的国际数学奥林匹克中国集训队。 获奖选手可以取得全国超一流名牌大学的录取资格。
学校既希望梁远朝冲进imo并获奖,又希望梁远朝提前获得名校录取后还能参加高考,把状元拿下,撑起十三中的未来。
此次同去温城中学参赛的,除了十三中的梁远朝,还有一中的两位。
一中是南城最好的高中,也是唯一一所不在区划范围内的学校,里面的每一个学生都是通过自考选拔的。
第三天下午考完试,梁远朝接到了傅钦的电话。
“考完了吗?”傅钦在周恒那,店里没客人,安静的很。
傅钦开的免提。
梁远朝低沉的声音传出:“刚考完,在吃饭。”
傅钦看了眼周恒,对着传话筒说:“你们学校现在是上课时间吗?”
“嗯。”
高三省统测结束的后一天,高一高二一早返校,高三回家休息了两天,今天早上刚返校,梁远朝要等冬令营结束再回去。
傅钦撞了一下周恒的胳膊,示意他说话,周恒拧着眉拒绝。
他再撞,周恒就是不开口。
梁远朝:“有事?”
傅钦轻咳,“周恒说三天没见着你学妹了。”
梁远朝拿筷子的手一顿,把筷子架在餐盘上,“所以呢。”
傅钦索性接着说,“周恒说以前她不来,一般都会提前一天跟他说。”
梁远朝重新拿起筷子,慢悠悠说了句:“周恒想见她?”
正在喝水的周恒被呛了,“咳咳...咳咳...”
傅钦:“......”这人真是一点都不上套。
“没事挂了。”
“等等。”傅钦不罢休。
上次那五块输的不明不白,不问出点什么对不起他的钱。
“她不会是因为你们学校那个变态老师不敢上学了吧。”傅钦只是想起和薄矜初的初次见面,随口一诌。
嘟、嘟、嘟——
“????”
周恒擦干桌上的水渍,“可能他们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你上回还压十块!”
“我要是和你压一边,还有意义吗?”
不是压哪边的问题,是压了十块!
——
第五天上午是闭幕式,要宣布成绩和颁奖。
南城的三位参赛者,梁远朝成绩最好,也是唯一一个拿了奖的,还是一等奖。
各大高校的招生组皆向他伸出橄榄枝。至于他到底选择什么学校,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决定的。
回程路上,王老师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对着后座的人说:“大家这次都很优秀,希望高考放红榜的时候能看见你们三的名字。”
南城高考结束后,全省的前十名会被写在省教育厅门口的红榜上。
一中的两个学生,一个高,一个瘦。
瘦的那个和梁远朝坐在后面,高的那个坐在副驾驶。
瘦男生接着王老师的话说:“梁远朝应该不参加高考了吧。”
梁远朝如实道:“不确定。”
如果能提前被自己梦想的学校录取,那高考参不参加也无所谓。
前面高个的男生侧身回头说:“果然高手隐匿于江湖。”
几天的相处,三个人不再像去时一般沉默,返回南城的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时间过得很快。
下高速的时候,王老师问三人,“送回家还是送回学校啊?”
高个子和瘦子异口同声:“家!”
“原来好学生也不放过逃课的机会。”王老师调侃道。“梁远朝,你呢?”
“我也回家。”
王老师先把一中两个送回家,最后送的梁远朝。
车子驶进前街,路过水果摊的时候,他喊王老师停下。
“谢谢老师。”
“应该的,回去好好休息。”
“嗯。”
梁远朝看着车子离去,他在水果店门口站了一会儿,抬脚往后街走去。
后街巷子杂乱,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让绕晕。梁远朝倒是没绕晕,只不过没找到他想去的地方。
十二月末的南城,干燥的天气,阴风阵阵,少年于巷口驻足良久。
若不知故人处,方不见故人归。
左手的关节疼痛难忍,梁远朝捏了捏拳转身离开。
——
翌日是12月31号,07年的最后一天,周五。
梁远朝返校。
省统测由电脑阅卷,省里组织了一批老师专门去改卷,阵仗不亚于高考。
由于试卷回收,学生手里没有卷子,高三数学组的组长重新印了卷子,让各班数学老师发下去,让学生看着卷子对答案,顺便把题讲了。
梁远朝正好是数学课代表,被高博睿叫去办公室拿卷子。
办公室的门刚推开,啪一声,一个响亮又清脆的耳光落下在少女脸上。
他才几天没见她,她瘦了好多。
白皙的脸颊上,掌印顿显。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眼倔强的盯着对面的男人。
薄远的声音响彻办公室,“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能早恋?那么小就懂谈情说爱了长大以后还了得?”
“我说了我没早恋,别冤枉我!”薄远吼她,她也吼回去。
薄衿初倔的像头牛,她没做过的事,打死都不会认。
薄远冷哼一声,“你没早恋?难道老师还会骗人?考试嘛考那么两分,迟到就算了,还敢跟老师顶嘴。薄衿初,你长本事了,要不是老师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你在学校是这个鬼样。”
薄远气的冒火,一把撕了薄衿初的数学试卷,扬到她身上,指着她鼻尖骂:“一百五十分的满分考四十八分?连个零头都考不起来,你读鬼啊!不想读,早点跟我说,不要在这里浪费钱。我要是你考那么几分,坐在班里屁都不敢放了,你倒是一点不觉得丢人。”
薄远自己读书也不行,念到四年级就退学了,操着一口极不标准的普通话呵斥薄衿初。
“这四十八分怎么考出来的?”男人讽刺一笑,“掰的?”
“薄矜初,我累死累活花那么多钱送你去补习班,你就考那么两分?对得起我吗?你知道你补一次课我要晒多久太阳,流多少汗吗?”
狭小的办公室里,只有两张办公桌,一张是王仁成的,另一张是高博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