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经快速衰落,去看过心理医生,没得出任何答案,反而被建议去看精神科。男人直觉这事和借贷公司有关,可他借钱这事又如板上钉钉子,不送他辩驳。
为了能够不再夜夜见鬼,男人四处奔波,总算凑齐了借款。
沉暗眸光瞥了眼借贷人递上来的袋子,嬴勾没伸手去碰,像是绝对信任这个人。
“程先生都这么说了,我肯定是相信的。数目也不用点了,程先生你应该不会再有任何拖欠,是吗?”他一手撑着下颚,挑高了眉,眼底洞若观火。
借贷人慌不跌地点头,暗暗拭了把额头冷汗,哆嗦着发紫的唇道:“是是,当然是。”
“……这是程先生在我这里的借条,现在还你,我们之间就算两清了。”嬴勾从抽屉中拿出一分文件,从里面找了一叠白色纸张,搁桌面上,缓慢推向借贷方。
地中海秃顶男人一把抓过借条,跟恶狗抢食似的,抓手里就紧紧攥着。
“那我,就、就先走了。”男人虽然还了钱,依旧惊魂未定。
嬴勾笑着觑看他,不失礼貌地说:“我还有事,就不送程先生了。”
“不,不用,我自己走就行了,再见。”男人火烧屁股一样,掉头就健步如飞。
在经过公司玻璃大门时,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往左右两边看,当什么都没看到时,嗖一声,直接拔腿狂奔。
许从一在门外围观了整个事件,男人一走,室内的人寒利眸光陡然掷向他,下意识的,许从一的神经末梢就紧张起来。
做了点心理建设,许从一进屋。
“来拿手机的?”嬴勾出乎寻常,先许从一一步开口询问。说是问话,答案却很笃定。
许从一先是点头,随后快速摇头:“还有录音笔。”
嬴勾反扣在深褐色桌面上的手臂往后挪,拿了许从一的手机递向后者。
并没有放桌子上,而是手拿着,意思明显,要许从一再走近。
许从一昨晚的记忆有点模糊,但还不至于完全失忆,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足够他拼凑起事情的原始首末。他喝了加料的酒,被对面的男人带走,然后,对方帮他挵了几次。再后来,就是这人把他摁床上,咬破他脖子,吸食他鲜血了。
回忆到这里,脖子上结痂的伤口似乎再次疼了起来,被嬴勾犹如实质化的视线盯着,全身四肢忽然就变得沉重,像是挪动一下,都得费劲心力。
许从一微微吐息,还是走过去,接过自己的电话。
电话电量耗尽,呈关机状态,许从一摁了一会,没任何反应,遂不再执着。将手机揣兜里,眼帘一掀,看向嬴勾。
声音略有迟疑:“录音笔?”
嬴勾上半身后撤,半靠椅背,眼眸里晦暗不明,他直言:“扔了。”
“什么?”许从一惊了一下,瞳孔不自觉扩张,满脸满眼的难以置信,“你扔了,为什么?”
“我不做赔本买卖。”嬴勾意有所指。
许从一想不通:“不会牵扯上你,录音笔我会备录一份,以匿名的方式交给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