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的话音刚落,急切的乔刚瞪着通红的双眼,“俺行,俺身体好,别说切一块,就是都切下来也中,大夫,俺家六一还有救吗?”
殷殷的目光急切而又带着一丝哽咽的询问中,张景露出温和的笑容,“放心吧,这孩子病的不是很重,而且也不用全肝,只要很少的一部分就行,而且最多半年,切割下来的肝脏又会长出来,什么都不耽误。”
第一次,从六一生病到现在,这是乔刚第一次听到有人告诉他,他家娃病的不重,眼角湿润的乔刚抱着六一郑重的给张景弯了个腰,“谢谢您,谢谢您大夫。”
随即低头看向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六一,低头,蹭了下六一的脸颊,“六一,赶紧谢谢爷爷,爷爷说你有救了。”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的乔刚赶紧扭头在肩膀上蹭了一把,伸出干巴巴的小手摸了抹乔刚的脸,六一青紫的小脸转向张景,“爷爷、俺、俺以后、还、还能跟屯子里的哥哥玩吗?”
充满童真渴望的双眼落在张景身上,脸上越发柔和的张景伸出手轻轻碰触了一下六一的小脸,“能啊,爷爷肯定能治好你,你怕不怕啊。”
温和的笑好像一抹暖阳照射在六一的心田,咧着小嘴,摇摇头,“俺、不怕,俺爹和俺娘、还有俺爷怕,俺、可勇敢了。”
边说边喘的六一属于孩童的骄傲让张景哈哈哈大笑,“不怕就好,去吧,跟你爹去住院,以后小六一就是爷爷的病人了,握个手,咱们一起努力。”
第一次如成人似的被握住手的六一脸上浮现少见的红润,用力点点头,笑着被乔刚抱走的六一临走时还冲着张景挥挥手。
再次被关上的房门,张景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老张头,这孩子病真的不重?”
没有离开的老吉怀疑的询问惹来张景的一个大白眼,“扯淡,哪有病是不重的,来找我的就没有不重,要说重也不是很重,主要是麻烦,这孩子岁数太小,不能扛住两场手术,只能一次解决。”
眯了下眼睛,儿童心脏手术最好还是去s市请哪里的医疗小组,而肝移植的,张景本就有属于自己的医疗小队,这就不需要了。
敲着桌子,沉吟了一下的张景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电话,要了外线,直通上海儿童医学中心,很快被接通的电话,熟悉的声音从话筒内响起,直接请了老友的张景挂断电话后看向老吉,“把你欠的老酒拿来,这次我老头子的老脸都舍出去了。”
哈哈一笑的老吉一把搂住张景的肩膀,贼兮兮的指了指门口,“老张头,你跟我要也没有,你知道你喝的那玩意从哪来的吗?”
老吉的举动让张景心底一动,看了一眼老吉,“你是说头哪里的?”
神秘兮兮的摇摇手指头,“错,老顾家天娃自己种的,对了,还有你今年吃的大米白面都是人家老顾给你从哪里要的,就是那孩子家的大米。”
要说这事还是新米下来时,顾伟从耿天那里拿来发给几个好友的,除了大米白面还有秦城的蓝莓酒,东西不多,但是架不住好,其中就有老吉,而老吉哪,在北京除了战友只有张景这么一个忘年交,除了自己留下的,剩下的一袋大米一袋白面全给张景送去了,三坛子蓝莓酒也送去一坛。
好家伙,还没等张景尝到味道,第二天天还没亮,老吉就被张景堵在了被窝,硬是把老吉手里唯二的两坛酒给抢走一坛,等送走张景,打开坛酒,老吉这个后悔啊,差点没把肠子悔清了。
好在老吉脸皮厚,死皮赖脸又磨着顾伟邮寄了两坛,不过也是最后的两坛,按照顾伟的话剩下的就是瓮了,不过都埋在了地里,想喝等明年。
搂着张景嘀嘀咕咕掀顾伟老底的老吉贼兮兮的赖皮像把张景气乐了,知道想知道的,张景挥着大巴掌把老吉扇了出去。
嬉皮笑脸的离开张景的办公室,找到排队等待交款的顾伟,长长的队伍已经绕了好几个弯,四处瞅了一圈,把顾伟从人群中拉出来,直接绕到后门的老吉敲响了财务室的大门。
开门的瞬间,老吉脸上的笑意消失,一本正经的板着脸,很是有气势的把张景开出的小条递给对方,“病情危重,特事特办。”
虽然没有崭新的军装可那一身气势还是很吸引人的老吉让打开房门的小姑娘悄悄吐出一口气,示意俩人等一下重新回到了办公室,很快再次打开的房门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张主任的病人?”
带着一丝尊敬的询问,老吉沉默的点点头,“对。”
肯定的回答,男人点点头,带着俩人直接走了特殊通道,很快,小六一就被送到张景直属的肝脏内科。
一路跟随的把手中的住院单交给护士长,张景的亲笔签名和特开的单子,小六一被安排进了单人病房,预料之外的挤进单间,别说耿天就连顾伟都有些诧异,不过看看干净整洁的房间,顾伟没有多说,到了此时,钱已经不是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