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满腔的刺骨让张百利舒缓的咧着嘴笑了,“还是咱这好啊,冬天就有个冬天的样。”
裹着羽绒服,仰头看了下阴沉沉的天空,点点头的耿天跺了跺脚,“恩,百利哥,咱赶紧回吧,看着天要下大雪。”
清新的近乎刺骨的空气有着一股淡淡的湿气,拉了下头顶的棉帽子,抽着冷气的张百利点点头,顶着寒风,三人离开了车站,拦了一辆没有挂牌的出租,谈好价格后三人坐在了冰冷的车厢内。
晃晃悠悠的一路行驶,比平日里多用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才回到双鸭屯的耿天在下车的时候露出了笑容。
没等顾伟给完钱,撒腿就往家跑,身后跟着同样急切的张百利。大下午的,空荡荡的村子因为天气的原因而显现的很安静。
急匆匆的跑到家门口,离老远,扯着大嗓门的耿天就喊上了,“爹、爷、俺回来了。”
坐在炕上搓麻绳的耿朝福动了动耳朵,伴随着风声传来的喊声喜的耿朝福蹭的一下挪到炕边,“二生、三儿啊,快出去看看是不是天娃回来了。”
趿拉着棉鞋的耿朝福一声高过一声的大吼把蹲在灶房里和面准备包饺子的耿二生、顾老三喊了出来。
扎着围裙,脸上还带着白道子的耿二生匆匆冲出灶房,“爹,天娃回来…”
话音还没落下,耿天的喊声再次响起,眼底蹦出惊喜的耿二生快步冲向门口,推开大门,一眼看到了背着大包已经站在门口的耿天。
“天娃…”
迎上耿天的耿二生满脸的惊喜笑容惹的耿天咧着嘴一个劲的笑,同样笑呵呵的顾老三接过耿天背在身后的大包,护着耿天进屋,大包小裹跟在后面的顾伟低头扫了一眼脖子上挂着胳膊上缠着的几个大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直到洗过脸坐在炕上,才平复心绪的耿天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忍不住咧着嘴笑了,“还是家好啊。”
耿天的感叹惹来耿朝福的一阵笑声,摸着耿天清瘦了许多的脸颊,“累了?”
嘿嘿一笑的耿天用力点点头,“主要是惦记,六一出监护俺们才回来,六一这会是遭老罪了,不单单修补心脏还换了肝。”
耿天的话让屋里的人大吃一惊,皱着眉头满脸担心的耿二生追问着到底咋回事,详细的讲述了一遍,耿朝福等人这才知道,六一肝脏也出了问题。
唏嘘不已的耿二生摇着头,“真是有啥别有病,这下子,刚子家是彻底掉底了。”
叹了口气的耿朝福没有吭声,而是吧嗒吧嗒抽起了烟袋锅,短暂的沉闷后,打发二生和顾老三赶紧做饭让孩子休息的耿朝福拉着耿天又多问了几句。
不提回到家后的张百利和耿天带来怎样让双鸭屯震惊的笑意,休息了三天总算缓过劲的耿天坐在了耿朝福面前。
歪在炕头,靠着火墙,舒服的直哼哼的耿天把耿朝福逗乐了,拍了拍耿天,看向顾伟,虽然脸上依然带着笑,但眼底的探究和复杂还是让敏锐的顾伟察觉到一丝异样。
扫了一眼眯着眼哼哼的耿天,沉吟了一下的顾伟坐直了身体,目光没有躲闪的直视耿朝福。
“爷,你是不是有事说?”
轻声询问中,耿天张开了双眼,诧异的看了一眼顾伟,随即落在耿朝福身上,“爷,出啥事了?”
满脸不解的耿天和明显察觉到什么的顾伟让耿朝福无奈的摇摇头,没有看耿天而是看向顾伟,“小七啊,这些年,这个家你也是进进出出的,你跟爷说句实话,你跟天娃咋回事?”
耿朝福突然的询问惊了耿天一下,呼的一下坐直身体,“爷……”
冲口而出的呼声消失在耿朝福轻描淡写的一眼中,眼神中的复杂和无奈让耿天脸一白,没有吭声却直接挪到耿天身边的顾伟握住了耿天瞬间湿乎乎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