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八日,风云酒楼。
一一得一;
一二得二,二二得四;
一三得三,二三得六,三三得九;
一四得四,二四得八,三四十二,四四十六;
……
冯小宝正在柜台前,嘴里念念叨叨地对着那贴在柜台上的乘法口决,同时又关注着大堂中食客的情况。突然看到那张桌子酒足饭饱要结账,他忙是走了过去。
收了200文钱,然后就恭送客人离开,拿着这些钱,他心里分外的踏实,而且极其喜欢这份工作。
当然,有时候也有让他痛苦的时候,像前天他后面发现少收人家100文钱。这事他告诉了公子,只是公子笑笑没有怪他,反倒又教了他这乖法口决,还安慰他这是每个掌柜都会犯的错,以后注意一点便是。
正走回柜台,突然看到老妈笑滋滋地回来,仿佛是喝了酒一般,当即问她怎么回事。
“我们衡河府不在府城的六个县都要免税三年!”冯母的脸色徘红,眼睛绽放着说不尽的兴奋。
太好了!
冯小宝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是涌起了一阵兴奋,这样家里的田产就能继续回去耕种了。其实这次旱灾只是诱因,真正让他们背井离乡的,还是这日益沉重的税负。
他有请教过公子,公子说他们地区的粮食本来不够,养牛养马又不赚钱,而朱朝的朝廷又给当地府衙拥有独立财政体系,那些官员为了捞钱,自然是想尽办法要大家多收税,从而造成他们那里的人难以生存。
虽然有好些话他不是很懂,但他知道公子说的都是对的。老妈有时候说,公子从来不温书,上次交卷又那么早,恐怕此番科举无望,但他却是知道自家公子是真正的高人,世上仿佛没有什么事他不懂的。
他正迷醉于这个兴奋的消息时,手间的钱被老娘夺去,然后又强塞回来一些:“记100文!”
没有待他有任何反应,老娘已经向里屋走去。
望着远去的老娘,他的眼眶顿时湿了起来,心里很堵,像是塞了一团草一般。他从小就知道老娘有贪财的毛病,但是如今的行径,让他愧对于公子,心里相当的自责。
虽然那天他跟公子认真地说了一番,不要他许的什么薪水了,公子不同意,说当是预支薪水。公子原来是知道他娘亲拿钱的事,只是并不说娘亲而已,只是公子对他越好,他却是更加自责,觉得辜负了公子的信任。
想想公子这般救了他跟娘亲,结果他跟娘亲竟是如此的行径,他真的很是心痛。不过他也是打定主意,以后一定好好侍候好公子,为公子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只是,就在当晚,他娘亲欣喜地回来,眉飞色舞地道:“你收拾收拾,我们明早启程回家!”
“啊?”冯小宝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你这孩子愣着干嘛啊!我都已经跟叶公子说了,我们娘俩不在这呆下去了!”冯母脸上的笑容未散,又是说了缘由。
“可是……我已经卖身给公子了啊!”冯小宝仍然无法消化这一个消息,一切都太过突然,而且又是那般的不合常理。
“你说什么傻话呢!你到衙门签了卖身契了?”冯母耷拉着脸训道。
“没有!但是我……我就是公子的人了!”冯小宝摇头,但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而且他心里早已经认定卖身给了公子。
“叶公子是活菩萨!你休要再说什么卖身的事,快去收拾东西。……你也莫再去惊扰叶公子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冯母板着脸,厉声地喝斥道。
“娘,孩儿不孝,我要跟随公子!”冯小宝终于明白娘亲的算盘,但当即表明态度。
“你要是执意如此,为娘定吊于此悬梁之上!”冯母寒起脸,伸手指着横梁厉声道。
“娘,我们不能如此!”冯小宝急哭了,他第一次觉得娘亲如此不讲理。
“你是要娘悬于此梁你才甘心吗?”冯母找来了麻绳,一副要上吊的架势。
冯二心里极是绞痛,流着泪说道:“娘……孩子…孩子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