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
叶无尽得知这个生产日期,不由得哑然失笑,这幅画是赝品无疑了。既然这纸是1930年产的,那嘉靖年间的画家如何用得上这种纸,他是穿越过来拿这种纸不成?
虽然这幅画有些年分,而且画工很好,但却改不了他是赝品的事实。这自画像的价值本来就不算高,收藏界对此类画并不热衷,如今这幅画还是赝品,别说一百万以上了,顶多就二三千块。
只是花二十万买了这么一副东西,还真不明白他有什么可骄傲的,还好意思拿出来摆显。
“叶老板,你笑什么呢?难道觉得我这画有问题?”孙明正洋洋得意地望着众人,结果看到叶无尽的嘴角微微翘着,当即就显得不满地质问道。
此言一出,大家先将目光望向了叶无尽,然后又不解地望向孙明,发现这人今天似乎是带着火气而来。
赵立军睥了孙明一眼,不明白这孙明怎么老在针对着叶无尽,心里不免有些恼火。
你说你典当行的范师傅是刀剑的行家,倒是接纳了你的推荐,你自己凑着过来也没什么问题。但今天你不是不知道,老子是冲着乾隆宝刀来的,你先将这乾隆宝刀的主人得罪了,这算怎么回事嘛?
叶无尽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他招谁惹谁的,老子哪有说这画不行了,结果这货却是主动过来找茬了。
“我这画可是经过多位专家鉴定过的,这可是百分之一百的真品!”孙明寒着脸,指着画又是沉声说了一句,表达着他心里的不满。
“专业鉴定又怎么样?难道就不能出差错了?”叶无尽并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当即就反驳,还没待他回话又是说道:“这画既然是嘉靖年间的著名画师陈玄生所作,那你可知陈道生跟徐阶的关系如何?”
“同是华亭人,关系颇好!”孙明听到这话,有些洋洋得意地回答道。
“那是在徐阶成为首辅以前!”叶无尽却是笑了,然后环视众人,开始进行鸡蛋里挑骨头:“胡宗宪将颇负盛名的陈玄生招到幕府中,并对他委予重任,对陈玄生可算是有知遇之恩了吧?但徐阶接任严蒿成为首辅之后,先是让胡宗宪受严蒿的牵连而下野,后来又令胡宗宪含冤而死。陈道生失去了依靠,从此回到家中卖画为生。且不说陈道生会不会抛开胡宗宪对他的知遇之恩,屁颠颠地跑去京城给徐阶作画像,而以徐阶的性格,似乎也不敢用这种人帮他作画像吧?”
事实早已经证明,要证明一个人是好人很难,但证明一个人是坏人却很容易。如今确定这画是假的,那只要有心,可以找出很多理由,比如如今这个恩怨论。
只是他这个恩怨论似乎是很有市场,围观的众人都是露出了沉思之色,齐老板还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这是在胡扯!”孙明脸色大变,当即指着他怒道。
“或许是吧!”叶无尽却是不怒反喜,指着那副画像显得嫌弃地接着说道:“不过,你这画像画得……真的很一般,若说出自陈玄生之手,我是不信的,顶多就是民国的仿品罢了!”
民国仿品?
孙明听到如此低端的评价,顿时脸都青了,气得牙齿咯咯响。
这本是他最得意的捡漏,结果如今给这小子给挑出了毛病,而且这毛病似乎还有点道理。而让他感到心里绞痛的是,若真的是一个仿品,那价格却大打折扣了。
这幅画不再是他能沾沾自喜的“捡漏”,简直成了收藏界的反面教材,被狠狠地打了眼,而且还足足交了二十万的学费。从今天之后,这事恐怕还会流传出去,他会成为收藏界的一个笑谈。
不行!这画绝对不能是赝品!
“我赞成,这幅画确实不怎么样,一看就知道是仿品!”马胖子已经踱步来到了这里,手里捧着瓜子正在吃着,他并不需要给这个从北京来的孙老板面子。
孙明正要反驳,结果另一人又开口了。
“这画倒是画得不错,但却确不像是陈玄生所作!”刘掌柜收起了放大镜,朝着那幅画可惜地摇了摇头,显然是赞同了叶无尽的观点,认为这是赝品。
孙明听到这话,将涌到喉咙的火气生生地压了下来,以致他浑身感觉要炸了一般。因为这刘掌柜在收藏界有些名气,还是一个典型的画痴,如今他都这么说,那这副画有七八成是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