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代目的神情,让他想起四百年前那场大阪城之战前,年轻的滑头鬼确定心上人樱姬被羽衣狐掳去时的神情——
金色妖瞳掩在额发的阴影里却仍然在发亮,黑色的畏以一种称得上轻柔的力度在四周徘徊。他想起当年那个暴怒的大妖是如何在寒夜中奔行,就算时机还不成熟,就算羽衣狐势力庞大,他眼中看到的也只有他心爱的那个女人。
“二代目!请您冷静!这件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牛鬼如当年一般无力的劝阻道,然而他知道,他以及奴良组的绝大多数妖怪,都是因为滑头鬼那不惜一切的气势而臣服于他。
果然……
“不必了。”奴良鲤伴解开外衣,腰间就是退魔刀月回,那些缭绕的畏如同找到了归宿,重新涌入他的身体。
“我这就前去,把伊月带回来。”
他神情冷凝地说道。
土御门伊月悠悠转醒,他还在那个茧里,外面似乎勾勒了符文,使他的灵力运转十分滞涩。只看着白白的茧着实没有什么趣味,他试着坐起来,因为裹在茧中,这个动作有些艰难。
他听到外面有大口吞咽的声音,混着酒气,想来是土蜘蛛在喝酒。
“劳驾,能不能让我靠在什么地方。”他出声要求道,“这样躺着未免太难受了,地上很冷。”
吞咽的声音略微一停,土蜘蛛新奇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茧,这个阴阳师实在没有半点被挟持的惊慌和愤怒。最终他还是出于对强者的敬意,用两根手指把茧捏起来,靠墙放了。
“真谢谢你,周围都是冰吧,我感觉到那种冷气了。”阴阳师说道,好像只是在聊天,“有酒的话,能给我一点吗?我的眼睛也看不见,你用符文约束着我,我跑不掉的。”
最终,土御门伊月手上缠着蛛丝和符文,靠在冰壁上捧着碗酒喝。他无愧于源赖光曾经给他的外交大臣的称号,无论什么妖怪他都能聊得起来。
“你的畏真特别,明明已经广为人知,还是找不到破解的方法。”
土蜘蛛大部分时候唯恐泄露了信息,不肯说话,不过土御门伊月总有让他开口的本事。
“我的世界就不同了,畏是没有的。”
“……你的式神确实没有畏。”土蜘蛛忖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