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村民们生怕杨小宝不答应，恨不得替他答应下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又是让他们大快人心的，小宝这次的回答竟然是十分干脆：“行，你脱吧！”

“脱就脱！”将手指搭到了钮扣上，曲凤艳就后悔了，杨小宝哪里还有半点儿腼腆、害羞的模样，双眼放着邪恶的绿光，连嘴角都滴淌出了口水，分明是巴不得她立即将衣服脱下来。即便是她生过孩子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叉开双腿，让小宝指指点点的也受不了。

可吐出去的话，跟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没什么区别，怎么收回来？她将目光落到了林德财、郝大贵等几人的身上，希望他们能上来说几句，给自己给台阶下来。可他们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眼睛瞄着她，说不出的龌龊。这群混蛋！曲凤艳正要撒泼发飙，耳边传来了陈剑飞的声音：“杨小宝，你这个牲口，什么混帐话都说得出来。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牲！”

本来陈剑飞在小卖店看电视了，听说老娘去竞选村妇女主任也没当回事儿。老爹都已经开通了路子，这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恰好村中有个暗恋着卢巧巧的青年，叫做杜旭的来买烟，嘲笑着说杨小宝竟然要竞选妇女主任，真是太搞笑了，哪有大男人干这个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剑飞和杨小宝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一直都是同班同学，自然最是了解杨小宝有多牲口，他要是来跟老娘竞争这个村妇女主任，老娘非吃亏不可。想到这里，陈剑飞将门一锁，疾步冲到了村小学，恰恰赶到这关键时刻。

“妈，你没事儿吧？怎么跟这牲口较劲？犯不上。”

“没事！”曲凤艳暗暗舒了口气，不屑道：“对，咱们犯不着跟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牲较劲。”

原本还是笑嘻嘻的杨小宝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那份冰冷的气息瞬间笼罩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有娘生，没娘样？这是杨小宝最为嫉恨痛楚，从小就过着没爹没娘的生活，是老兽医爷爷将他和姐姐杨叶拉扯大的，内中的艰辛可想而知。村中从前的霸王牛二曾经说过小宝这句话，被小宝给痛扁了一顿后，扯着大腿丢进了芦花河，险些淹死。那一年，杨小宝才十岁。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竟然又有人说出这样的话，这些人都被紧张的空气压抑得不敢再吭声，甚至都不敢大口喘息，只是惊恐地望着曲凤艳和陈剑飞，似是已经想到陈剑飞被大卸八块、丢进河里喂王八，曲凤艳被扒光衣服游村示众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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