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不大,但是离的近,还是叫他瞥见了,对面是个比他大了许多,唇红齿白的太监。
“这么说吧。”耐心的给他解释,“宫里几乎所有太监都知道,我们这活是好差事,月例一两,又寡淡无趣,好在哪里呢?”
一双眼上上下下打量他,“因为你们呀。”
手一松,古扉一屁股坐在地上,冬天穿得厚,他也没觉得疼,连忙爬起来,躲的远了一些。
门外还有声音传来,“记住了,以后可不能这么好骗,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听着似乎在教他什么,古扉的怨念稍稍消了一些。
“长锦宫看守的不就你一个人吗?”语气不解,“还要防着其他人吗?”
明生又笑了,“我只白天看守,一般的禽兽都晚上来。”
又感叹了一句,“在冷宫长得好看就是原罪,以后睡觉的时候记得关上门,杠上窗户,听到外面有动静,如何都不要出来,随身带着武器,如果真的遇到禽兽,打死就打死吧。”
语气悠哉,“宫里有规定,冷宫再冷关的也是皇上的妃子,皇上的儿子,太监不得入内,一旦踏入,便是存了图谋不轨的心思,所以放心打死便是。”
“哦。”古扉懵懵懂懂,趴在柱子后,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你为什么要帮我?”
虽然很多听不懂,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得出来,明生没有恶意。
“嗯?”明生仔细想了想,“大概是长得好看也有优点吧。”
他本来只是想逗小孩儿玩玩,毕竟冷宫无聊,他无聊,小孩儿一定也很无聊,算找找乐趣吧,不知不觉就说了这么多。
人本能会对美丽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向往,所以他的改变倒也能理解。
“哦。”还是不太懂,大致明白,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所以才讲了那么多,但是为什么他好看就讲这么多?
不好看是不是就不讲了?
讲这么多和他长得好看有什么关联?
他回头要问问花溪。
心里刚有这个想法,便听到屋里花溪喊他。
“古扉。”
古扉一个激灵,丢下明生跑了过去。
花溪刚起床,难得古扉没有吵她,叫她睡了个好觉,心情不错的坐在铜镜前挽发髻。
古扉今儿受了刺激,求安慰一样趴在她腿上,花溪自己的头发挽好了,让古扉站直,给古扉挽。
男式发髻和女士不一样,花溪不会挽,只用发带简单系一下。
古扉全程心不在焉,花溪感觉到了,低头看他,“怎么了?”
古扉拉了拉她的袖子,“今儿来了一个新太监。”
花溪手顿了顿,“什么样子的?”
居然这么快吗?
古扉想了想,“很瘦,很白,很坏。”
“很坏?”花溪挑眉。
“嗯。”古扉撸起袖子给她看,腕上现在还有一道捏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十分明显,“这是他弄的。”
他的模样活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
“怎么回事?”花溪边说边将头绳拆下来,没绑好,她要重新绑。
古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骗我过去门边,然后抓住我的手,给我讲了很多东西。”
没有梳子,花溪用手给他梳的,“都说了什么?”
她对新来的太监很感兴趣,看古扉的模样,也不像讨厌,所以到底是好还是坏?对他做了什么?
“他说不能长得太好看,长得太好看不是好事。”花溪手重,扯疼了他,古扉裂了咧嘴,“还说晚上会有禽兽过来,让我关上门,杠上窗户,无论外面有什么动静都别出去,最好手里拿上武器。”
花溪一愣。
这么幸运吗?遇到了一个好太监?
她可不信不好的人会给这些忠告。
“还有呢?”花溪继续问。
“还说如果真的有禽兽进来,打死也没关系,因为宫里规定,看守的太监不能进来,进来就是动了不良的心思。”古扉一五一十道。
还有这种说法?
花溪第一次听说,如果早点知道的话,或许她也不会为了如何处置老太监犯难了。
不过貌似现在知道也不晚。
看来新来的太监很懂,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内情,那些欺负古扉和猥亵他的人,不出意外就是他口中的禽兽了。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