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未等查清,第二天下午东京就传开了“坂垣征四郎被击毙”的消息,各种媒体竞相报道,唯恐落他人后。有的惊呼坂垣是牺牲的最高将官;有的哀叹“皇军之花”阵亡是帝国的悲哀;有的向纵深发展。连篇累牍地介绍坂垣的生平、战功和想象的阵亡情况。
其中“朝日新闻”是这么报道的:临沂之战,坂垣征四郎师团长亲临前线指挥,以便视察敌情,随时下达命令。但是没想到一发万恶的炮弹飞来。在坂垣师团长身旁爆炸,坂垣师团长腹部多处受伤,但他未被重伤所屈服,仍像当年日俄战争时在奉天红土岭上表现得那样,宁死不退,并大声疾呼:“我没有完成天皇陛下的御命,把皇军资历最老的名牌师团葬送于敌手,愿切腹以向天皇谢罪!”喊罢,俯向东方遥拜,用绣着两颗金星的黄呢大衣裹腹,举起那把柄上嵌金镶银的指挥刀,断然捅向自己的腹部,壮烈殉国……
有的报纸把新闻进一步延伸,将坂垣和他的岳父齐名并论。称“昔日的大越,今日的坂垣,岳丈的女婿,女婿的岳丈。都无愧是日本大和民族中最最受人崇拜的军神”
很快,坂垣的“死讯”传到其家乡岩手县,其妻喜久之哭得死去活来,把丈夫坂垣的名字和他父亲大越的牌位并列一起,供奉起来。
当这道“死讯”通过无线电传到还在沙岭苦侯援兵,身体健壮的坂垣征四郎耳中时,哭笑不得的坂垣情不自禁的手指东方,咬牙切齿地大骂——“一群东京猪!”
一时间整个华夏和日本人竟然被一场规模并不算太大的战役弄得鸡飞狗跳,双方的高层也为此而忙得不亦乐乎。
武汉行营,蒋委员长官邸
“辞修,这是怎么回事?这次大捷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蒋委员长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了出来。
“委员长,根据下面传来的情报显示,这件事确实是真的。”
在委员长的旁边,一名身材不高,但目光炯炯有神的中年回答道:“而且据说那苏瑞还缴获了坂垣征四郎的指挥手杖和军大衣,这可假冒不得。若非坂垣真的大败而逃,他的指挥杖和大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入我们的手里的。”
这名身材不高,穿着军装的男子衣领的领章章镶嵌着三颗金光闪闪的三角星,此人正是时任湖北省主席、军政部政务次长、武汉行营副主任、武汉卫戍司令和第六战区司令长官,负责武汉防务的国民政府一级上将陈诚陈辞修。
“不应该啊!”
委员长背着手走在铺着地毯的办公室里,脸上露出了一阵迷惑之色,喃喃的说道:“这个苏瑞难道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愣是以一个旅的兵力重创坂垣的第五师团?那前些日子的摆在坂垣师团手里的那些国军将领都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我将某人的手下都是一群饭桶吗?”
说到最后,蒋委员长的语气越来越高,几乎要怒吼起来。
看到蒋委员长发怒,陈诚也不敢多说,只能是站在一旁苦笑不已。前段时间,坂垣师团曾创下了用半个师团一连击败了国军三十个师的记录,一时间第五师团的威名一时无两,但是没想到时间才过去多久啊,竟然被两支杂牌部队给重创了,这不是说明中央军的三十个师竟然还不如两个地方杂牌军强顶用吗?
“娘希匹,一群饭桶,无能!”蒋委员长的声音在办公室里继续响起,听得外面的几名侍从军官心惊胆战,生怕里面的这位大老板迁怒到自己这些人的身上。
在发了一通脾气后,蒋委员长才喘着气问道:“辞修,现在第五战区为那个苏瑞和庞炳勋请功的电报已经发来了,你身为军政部副部长,你说怎么办吧?”
陈诚想了想说道:“委员长,依职部浅见,那庞炳勋的奖赏倒是好办,给他一枚宝鼎勋章加上优先补充所部损失人员枪械以及一些大洋就好了,毕竟他已经官至中将,也没什么好奖赏了。不过那个苏瑞嘛……”
说到这里,陈诚的声音顿了顿。
“那个苏瑞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听到这里,蒋委员长有些不高兴了。
看着有些不悦的蒋委员长,陈诚诚恳的说道:“委座,依职部浅见,上次我们确实是有些亏待那个苏瑞了,仅仅是给了他一个空头旅长的官职,但却并未给他一兵一卒一块大洋,连军衔都只是一个上校。但是他却愣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拉出了一支队伍,并打得有声有色,现在我们不能不有所表示了,否则会令第五战区所有杂牌部队都心寒的。”
蒋委员长听到这里沉默了,说到底,上次确实是他们做得不厚道。人家不但掩护了十多万军民逃过长江,而且还重创了日军山田支队,可军政部只给了他一个空头旅长的头衔和一个上校军衔,连伙食费都不拨给人家。
上次刚把人家给抛弃了,可现在人家又打出了这么大的成绩名声,你再没有表示的话恐怕佛都得发火,做人不能太过份啊。
想到这里,委员长就感到脑袋有些疼了,他揉了揉眼睛才叹道:“唉,难道我真的错过了一个人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