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局子里那套也就是吓唬吓唬小崽儿,他们不敢真拿我怎么样。”一瞄秦立东憋着乐的嘴角,李津京赶紧又加一句:“当然,我是说比我小的那帮崽儿。”
大手揉了揉李津京的头发:“你确实不错,比一般的强多了。”
“老三那些破事儿其实我和老潘他们早就知道了。以前碍于情面,只是暗着提醒过他几回。这次也不完全是因为路上那点儿钱,你们前脚离开g省,后脚发货的哥们儿就给我来了电话,老三往货里掺假,套了不少真货拿出去自己销,要不我们也不能做得这么绝。”
“这确实有点儿过了。”怪不得他会突然让自己也跟车,其最初目的估计就是用多塞一个人进去敲打一下老三。李津京心里觉得秦立东这人真可怕,心思弯弯绕绕太多,太密。也不是说这人不好……但给他的感觉是特危险一人,猜不透。
“这次你和老孙算是导火索,以后如果遇见老三的时候说话办事儿都小心点儿。他不敢拿我们怎么样,但保不齐会拿你和老孙开刀。这人记仇。”
李津京很明白秦立东话里的重点,只问一件他最关心的:“老三他们家能耐很大吗?会不会牵扯到我爸?”
秦立东从他手里拿过抽剩下一半儿的烟吸了一口,笑:“有我呢,他不敢。”
一时无话。
默默的并行了一段儿,李津京突然想到,既然秦立东和潘向荣他们早就知道老三的所作所为,为什么还要安排席砚挑这个头儿呢?
也许是几家人之间的世交让他们不能亲自出面挑明?也许是老三知道的太多,他们不能明着跟他闹得太僵?不管怎么说,这回席砚是被他们当了回枪使,这孩子也够笨的。
秦立东自从住进这个别墅区还是头一次在夜里出来散步。从来不会伤春悲秋的人,突然也感悟到了夜色的神秘和美好。
旁边走着的大男孩儿不紧不慢的跟着他的步伐,安静,沉默。
对于李津京,秦立东有股没来由的偏爱。明明才十八,行为处事老成稳重,也许天资不算绝顶聪明,但他身上有种奇怪的气质,看不清。
对于神秘的,无法掌握的,带有未知性的人,秦立东向来是不愿深交。林子太大,什么鸟儿都有,老子娘提供给他的生活环境让他深深的认识到在这个国家谁也别想只手遮天,派系,军,政,商,看起来盘根错节,一朝站错队一步走错路,满盘皆输。
以他家的情况虽然不至于如履薄冰,但也要步步为营。空子可以钻,投机可以做,但也要时时看清手中的砝码。
权利。当你握着它的时候能带给你一切,但你不能越过那条它所能包容的底线,否则失去的那天连全身而退都是奢望。
他需要可信的人在身边,像龙庆,像潘向荣。但,李津京……
秦立东微笑着说:“回去吧,不睡躺着休息一下也好,一早儿老文就该过来带你去医院了。”
李津京顺从的点头:“好。”
这个大男孩儿还是再观察观察吧,虽然,他很喜欢他。
第二天先和张文去了医院,又照片子又抽血的折腾了一上午。中午被秦立东叫回去一起吃饭,如实告诉他和席砚没什么大事儿,软组织挫伤好好修养几天就能好。
让李津京没想到的是,中午这顿饭都是席砚做的,手艺还相当不错。饭后问起他跟车运回来的东西,那些衣裳。
秦立东乐了:“没少买啊,快赶上倒腾服装的了。放心,都给你收好了,一会儿就带你去库里拿,然后给你送回家。”
所谓的库里,其实就是秦立东他们存货的仓库之一,离市区不远。这回连席砚都没让跟着,李津京觉得要有“不该知道的就不要好奇”的觉悟,一路假寐。
秦立东看着李津京辛辛苦苦装睡的模样儿直想笑,小眼皮儿抖啊抖,嘴角都耷拉着,够累的。
取了东西给他送回家,临下车的时候提前把他那份儿利润给他,还多给了两万。小孩儿一下就惊了:“秦哥……这太多了。”
“你不是跟我要奖励吗?”
小孩儿脸红了:“有点儿意思意思就成,哪能要这么多啊,您跟伙儿里也没法交代。”
“这是我个人给你的。老潘和龙庆也会给你红包儿,毕竟是因为货挂了彩,他们对这个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