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挹江门早已经被国军36师按照南京城防司令唐生智的命令全面封锁,言称是为了作战需要,禁止军人和百姓渡江,一面动摇军心,可实际上,南京城防司令唐生智却早已经过江去了相对安全的江北。南京城防司令唐生智早就下了令要与南京共存亡,所以长江上的很多渡船都被烧掉了,因为他要表明与南京共存亡的决心。但是他自己却逃了,等他自己逃命之后,留给大多数军人和几乎全体想逃的南京市民的就剩下一条死路。
可是现在因为陆远的横空出世,加之陆远等人在城内连续数天的血战,成功歼灭了大部分渗透进城的日军,在稳固城防的同时,也为城内难民进入安全区或者赶来挹江门这里赢得了时间。但陆远只得这还只是才开始,随着各处城防工事的失守和日军的持续进攻,城内那些观望事态的平民们也会加入到难民的行列中来,虽说因为陆远的出现增加了女子学院这个难民营,但南京城里的平民人数实在太多了。
所以,在仔细考虑之后,陆远改变了自己原先制定的计划,现在的他需要打通一条去江北的通道,为那些滞留在城内的平民打出一条生路来。所以他需要士兵,需要大量的士兵,这也是陆远来挹江门这边的目的,因为把守这里的国军36师不止拦下大批不难民,还有很多脱了军装的溃兵。
陆远是来这里说服这些逃到挹江门来的国军溃兵们回到城里打巷战的,或者去江边打阻击,能逃到挹江门这边来的溃兵们很多人是老兵。他们现在是陆远唯一的选择。跟他走的人大多数都会战死,就像现在在城里战斗的阎正庆他们一样,可是陆远别无选择,他没办法给这些逃进难民营的军人们一条生路,他只能让他们死得壮烈一些,更像个军人。因为他们曾经是军人,中国军人。
难民身后出现了一群全副武装的国军士兵,这对于难民们的每一个人都是一种震撼,尤其陆远他们每个人都是浑身血迹一脸的风尘。混进难民中的国军溃兵大多都穿着百姓服装,而现在,在他们面前就站着一群穿军装的军人。这群军装浸透了鲜血,带着满身的硝烟,同样沾满血迹灰尘的脸的军人是哪里来的?来干什么?是不是鬼子已经打进城来了,这是带着枪硬闯进来避难的国军吧?陆远他们的到来马上给难民们传递出了一种恐慌的情绪。
“日军就快打进城了,进城的日军也许会放过城内平民里的一些老弱妇孺,但是他们一定会对所有看到的平民进行甄别,因为他们要把士混在平民中的士兵搜捕出来杀光。”面色落寞的陆远站在轿车的车顶上对召集起来的难民们大声的喊道。
“日军这一套是他们早在东北就用熟了的,他们会检查那些穿着老百姓服装的壮丁,看他们的手,看看有没有扣扳机的手茧。”随着陆远的声音,难民群中,很多丢掉了步枪的国军老兵不自觉的低头看看自己手上被扳机磨出来的老茧,很多新兵也不自觉的看看自己手上被扳机硌出来的红印。
“如果日军没有发现你们的手指上有老茧,还会要那些壮丁脱下衣服,看他们的肩膀,看看有没有*磨蹭出来的痕迹。”难民群中,很多已经是平民打扮的国军溃兵们又开始不自觉的用手去摸自己承托枪柄的胸窝,更是有人已经解开上衣的纽扣偷偷用眼睛瞟上一眼。
“日军看到胸肩上有用印子的人,看到手指上有茧子的人,不管你是不是士兵,都会被他们杀死。”陆远的话让难民群里越来越多人互相看着对方的表情,脸上是一片的恐慌。“如果日本人发现难民里混着那么多的中国军人,你觉得他们还会让难民安生吗?对鬼子不能抱着摇尾乞怜的态度,不能寄望他们饶了我们。不想自己被鬼子的刺刀活活挑死,那就只能战斗,哪怕战死。鬼子就要打进城了,我们要保护这些难民,因为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父母妻儿”
陆远稍稍停顿顿了一下,随后解下头上带着的钢盔,缓缓的在车顶上跪了下来,直到此时,离的近的难民和溃兵们这才发现,车顶上喊话的陆远是如此的年轻。“我要打通一条去江北的通道,保证大部分的难民有时间和机会撤离。我需要有人和我去城里打巷战,需要有人去江边打阻击,我需要大家的帮助。”
“我陆远不是来给大家一条生路的,我是来带大家去死的,带着大家像个真正的军人一样,有尊严地去死,去战死,因为你们是军人,中国军人。我痛恨日本人,奈何我没有覆灭日本的能力。如果可以,我愿永不超生,我都要覆灭日本。奈何我没有,我现在只有这么一丁点的力量,所以我恳求大家和我一起去完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