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弈一见薛巍手指一动,忙不迭道:“诶诶诶!莫急!莫急!我不动手!我不动手!”

讪笑道:“多谢大皇子一番好意,家父既未告知朝中同僚,想必是自有安排。还望大皇子体谅家父苦心,小生定会转告家父大皇子的心意。”

意思就是,别人家家事您就莫要多管闲事的插手了,谢谢您了。

梁介遗憾道:“是吗?”

廖弈点点头:“自然自然,读书人不打出妄语。”

“那便好。对了,你方才所问何事?”

“没事!没事!不过就一叹今日天清气爽,您忙!”

许是廖弈话中谄媚之意太过明显,梁介低眉浅笑道:“不怪太傅近来寻思你成家一事,廖家若是靠你,怕是指望不上了。”

折扇几扇,廖弈脸上早已挂上平日里玩世不恭的表情。走回到罗汉床坐下,瘫倚靠背上。

眼眸幽暗,语气懒道:“他早就不指望我了,只想着让我赶紧生个孙子出来给他。”

梁介笔下不停,抿唇微笑不作答。

心中了然,这人虽嘴上不以为意,心里定是别扭难受。

折扇一收,廖弈笑道:“对了,可有中意之人?”

廖弈心想不过要膈应这人几句,怎料对方答道。

“有。”

回过神:“有?!”

梁介搁笔,颔首作答。

像是发觉有趣儿的事儿一般,廖弈突然来了精神,声量都高了不少。

“此话当真?”

“自然。你觉着我可像是那般信口胡诌之人?”

干笑两声:“那倒是,汝同吾等非同道之人。薛巍你说是不是?”

鸦雀无声。

“兄弟。理理我嘛!”

悄然寂静。

尴尬的撇撇嘴:“哪家的姑娘?竟能引得咱们洁身自好、不近女色的大皇子...啧啧,想必绝非俗物。”

不待梁介回答,廖弈仰头念念有词。

“可是那右相嫡女?传言那右相嫡女声娇体软。啊,我是听那外头的赖子说的。”

“不对,右相那老家伙可是二皇子的舅公。莫非...是兵部尚书嫡次女?听闻那嫡次女虽天生体弱多病,却也是一我见犹怜的角色。啊,这我也是听那市井上的牙子说的。”

“不对,我若是未曾记错。那嫡次女不是同三皇子侧妃不是双生子吗?莫非...啧,未想你竟是这等人。”

虽然看不见廖弈的神色,却也能其阴阳怪气的语调中感受到异样之感。

梁介也不做解释,幽幽道:“我原以为廖家书香门第家风严谨,竟不未想太傅嫡子这般的平易亲民。了民间疾苦家长里短,知群臣忧虑心怀所想。如此满腹学识、才华横溢,不知今后哪位君主能得其所投,真乃万幸。”

一番调侃的话,倒也亏得廖弈性子本就不同常人。

桃花眼尾一挑,不落下风道:“那是自然,既然有人知晓便好。”

不同于常人相视一笑,对于他们二人而言无需眼神,亦能知晓对方所想。

各自无声一笑,人生在世幸事之一无非就是有一知心交命的挚友罢了。

“所以,到底是哪家小姐?”

“翰林院许大人。”

“翰林院?翰林院的许大人?...许瀚修?”

廖弈将翰林院的大人们一一在脑中划过,这翰林院姓许的大人,家中有适龄小姐的就只有这一位了。

梁介离开书案,踱步走至罗汉床另一边坐下。即使双目失明,但多年的这般梁介早已熟悉。无人搀扶亦能行动自如,虽个中辛苦常人不得而知。

手指轻敲桌面:“嗯。”

嘴角一勾:“眼光不错。这许府小姐可是京中贵女们都相继追捧的人物啊,明明身份不高。虽未一睹真容,不过既能如此定然差不了。纵是身份低了些,但若是内外兼修,品性学识容貌皆是上乘,身份家世上头低人一等倒也不怕。更何况还有个颇有前途的爹,不错不错。”

接过薛巍递上的茶,轻拨茶面:“不是那个。”

这下就是廖弈困惑了:“不是?那是哪位许大人?我若是未记岔,这有这位家中有适龄女子。”

轻抿口茶:“你并未记错,是这位许大人。”

廖弈略一思索,面露难色道“这...许家可就只剩一个老太太了。”

“你说的那位是许家大小姐,我说的是二小姐。”

皱眉难解:“二小姐?可许瀚修原配妻子不是生产之时便已故,只留下了一女吗?没听过是双生子啊?”

梁介放下茶碗,抻手拂袖:“不是双生,是许瀚修续弦后的妻子所生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