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不小心穿的多了的更是受不了,里衣是不晓得湿成了什么样子, 怕是回家换了衣服都能拧出水来。而最外的衣裳,透了汗不说, 衣领更是直接被头上流下的汗打湿了。
嘴里嘀嘀咕咕的小声念叨:“这天气真是见了鬼了,还没到三伏天, 都快跟三伏天似的了。”
“谁说不是, 真的往年没见得这的。今年子怎得搞得跟旱灾一样嘞。”听到隔壁妇人的说道,两人犁地擦肩而过时停下来小声回道。
另一个稍远些的也凑了过来,眼睛瞟着上头的守卫, 嘴皮子不停道:“怕是有什么事惹到了天上的神仙啰。”
“神神叨叨的念些个啥啊, 小心被发现, 你们真是,要敬菩萨的回家敬去, 在这里菩萨可保佑不了你。还不快瞧瞧那顶上,再说几句可就要被盯上了。”
一个光是远远瞧着,就晓得这几个人是在偷懒聊天的妇人连忙走了过来, 假装要拿东西借过的模样,从两人中间岔过去,打断了几人的谈论。
三人一听要被发现,不打眼的赶紧散开,再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抽神一瞟,还真是盯着自己,心有余悸的低着头只管干活,手下的动作比方才还要迅速,看上去不知道有多实在了。
高嫂子眼都不带正的扫了眼哪些人,只低头低低的抹了把自己的汗,暗道。
不带脑子出门也就算了,真是命都不要了。在这儿都多久了,又不是没被打过,怎得就是不长记性。
踩踩铲子接口,把地压的实一些。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地方,点点头。
嗯,弄得差不多了。可,这天真是不得了的,太热了。
放下工具,从篮子里拿出水袋和干粮,她得吃两口东西,不然待会儿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拔开塞子,就这饼子咬了口的高嫂子灌了口水,刚嚼了两下汗又留了下来,正巧留到了眼皮子上的汗水,水珠挂在稀疏的睫毛上摇摇欲坠。高嫂子眼疾手快的将汗水擦掉,灌了一大口水,匆忙的将饼子咽下去。
吃了两大口也就差不多了垫垫肚子,瞄了眼袋子里的另一包,包的好好的饼子,高嫂子想到另一边的许可婧,抬起眼望了过去。
心下还道,今日怎得这个时辰了还没过来念着饿了。
不想一抬眼,见到的却是无比狼狈的许可婧。
只见许可婧整张脸五官全部都皱在了一起,发白冒汗都不用多说,那头发远远看去都能看出是被打湿了。
被咬着的下唇都已发紫,眼皮更是半搭不搭。紧紧的扒着耙子的双手,除开光看发紫发黑就知晓有多用力的指尖,还有手背已暴起的青筋。
若是说别人的衣裳,仅仅是透着汗而已。那许可婧简直就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浸湿了又晒干了衣裳都是发白的汗渍。
高嫂子光看上去,都知道许可婧定是全身无力的。双腿发软的多几步都走不动了,整个身子都是发颤抖动的频率不一半。
就在高嫂子心想,这可不是单单的不舒服了。这怕是真的要出事之时,果不其然,许可婧支撑着耙子的身子,走动了一步整个身子晃动了两下,便直接倒了下去。
“天啊!”
“娘啊!这是咋了!”
“天啊!这可怎么办啊!”
“哎哟,我的娘啊,不得了了啊!”
这边的高嫂子还未叫出声做出反应,那边跟许可婧离得近的妇人们,立刻停下了手中的事,在许可婧倒下后便大叫出声。
不一会儿,四周的目光便全集中在了许可婧这儿。见有人倒下,人们便慌乱躁动了起来。一群妇人们便嚷嚷了起来,动静惊动了远处的守卫们。
“哎哟喂,天啊,有人晕倒了!”
“哪儿?哪儿?怎么晕了?”
“这是怎么了?就这么倒下了?”
赶过来的守卫们还站在边上,人未到嗓门便已喊了出来:“干什么!想造反啊!”
“还想不想要命了!想死是不是!”
“一个两个都是活腻了!不想干活了?!不想干活了就给老子过来!看老子不打死你们!”
三四个守卫全部围了过来,人虽然不多。但是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模样,各自就不低,牛高马大的块头,再站在上头更是有种压迫感。
一个两个都是有大力气的,若是要拎起许可婧,一只手便是足矣。绷紧的肌肉,好似要冲破衣裳爆了出来。粗犷的模样,再搭上手上那根用几根麻绳拧在一块儿,同常人手臂一般粗的鞭子。
这要是真的动起手来,还真是要命的,可是不一般的。
几人手里的鞭子腾空一甩,凌厉的声音吓得妇人们顿时就静了下来。倒下的许可婧也没围着了,一个两个回了原地做自己的事,那模样就好似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在几人站在上头刚打算下来时,高嫂子几个大跨步过去。一只手绕过许可婧的膝下,直接将许可婧打横抱起。找到能踩上去的地儿,几个蹬踩上去,直接朝承德馆的方向跑去。
路过熟悉的人身旁时,还不忘说句:“待会儿记得帮我把东西拎回去。”
就在高嫂子上了上头的时候,几个守卫刚下地。
对着远处大叫道:“诶!站住!还不快站住!”
“跑了!跑了!”
听到躁动的领队正好过来:“这是怎么了?”
“头子,头子。跑了!那个娘们跑了!”
领队手握拳,作势要打,怒吼道:“跑了不晓得追啊!傻子啊!还不给我追上去!”
几个守卫一听,手臂肌肉一个用力,撑着厚实的土坯往上。别看身子笨重,真动起来,那体力可不一般。
“快站住!还不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