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中带着轻红的肌肤,比初绽的蔷薇更娇嫩,比羊脂美玉更润泽;长翘的睫毛,每一次颤动,都像搔在人心头。还有高度适中的鼻梁,小巧的鼻尖,饱满微翘的双唇,妍丽中又有一点俏皮。
最绝的要数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眸,眼尾微翘,瞳仁略大,便显出些许娇憨来。
少女抬起眼眸的一瞬间,蒋寒秋感觉天地间的一切都失了色,只有她在发着光。
少女偏了偏头,微露困惑,随即微微一笑,露出一对小酒窝。
那澄澈而懵懂的眼神,仿佛误落凡尘的小仙子。
蒋寒秋感觉后脑勺上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整个人晕乎乎的,仿佛头朝下栽进了一团粉红色的云里,心融化成了一滩甜丝丝的蜜糖水。
她恨不得把偷偷藏在暗室里的衣裳裙子、簪子钗子、镯子璎珞,统统装扮到这小姑娘身上。
云中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她在盯着小顶瞧,趁机说好话:“那就是萧顶,虽然资质和别的弟子有些差距,但是道心纯粹,为人踏实,是个好孩子……”
蒋寒秋点点头:“看得出来。”
云中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他清了清嗓子,对众弟子介绍道:“这位便是稚川。”
众弟子便即行礼,蒋寒秋冷淡地一点头,径直穿过人群,朝着小顶走去。
弟子们一惊,他们本以为稚川仙子会借着上课的机会给情敌穿小鞋,没想到竟然一上来就发难,这些剑修大能都这么任性的吗?
小顶也有些许不安,虽说身为一只炉子,她不能体会断手断脚的恐惧感,但她琵琶骨被人穿过金链子,知道什么是疼。
断手断脚的滋味自然更不好受了。
她身边的沈碧茶发出紧张的呜呜声——沈小友欺软怕硬,当着云中子什么都敢说,来上稚川仙子的课,便未雨绸缪地给自己嘴上贴了层水膜。
蒋寒秋走到小顶跟前,看了看她纤细的腰肢:“你没有剑?”
小顶点点头,大部分弟子入门时都带着自己的佩剑,归藏是不给发的,若是实在没有,可以去剑阁租或买,但是小顶身无分文,还欠着连山君三十一万块灵石,只能空手来了。
蒋寒秋已经摘下佩剑,拇指一顶,青锋“锵啷”一声推出鞘中半尺许。
剑刃微带青色,一出鞘,便有一股幽夜松林般的寒意渗入众人的心底。
这便是十大名剑之一,稚川仙子的佩剑万壑松。
心软些的弟子已经捂住了眼睛。
沈碧茶:“呜呜呜呜呜呜呜……”
蒋寒秋却还渐入鞘,把剑递给小顶:“送给你。”
众弟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正宫气度吗?
莫非是先送份大礼堵住悠悠众口,一会儿砍胳膊削腿,让这小姑娘有苦说不出?
小顶认人不行,认东西却在行,看那宝剑的光泽,便知道是好东西。
她连忙摆摆手:“太贵重,我,不能收。”仙君告诉过她,不能随便收人家的东西。
蒋寒秋心酥了半边,多甜的嗓音!多懂礼多乖巧的小姑娘!
他们家她是长姐,在门派中又是大师姐,到哪儿都跟着一串人憎狗嫌的弟弟,做梦也想有个香香软软的小妹妹。
她道:“不必客气,我已经修出了本命剑,这把剑于我而言只是一堆废铁。”
万壑松:“???”
蒋寒秋又道:“初次见面,没带什么见面礼,你要是不嫌弃就收下。”
小顶听她这么一说,这才道谢收了下来。
有个弟子傻乎乎地搓搓手:“上课还有见面礼,我们也……”
蒋寒秋一个眼刀子扔过去,那弟子立即噤若寒蝉。
她回到众弟子前方,向云中子借了佩剑,开始上课:“上我的课,你们记住,剑便是剑,不是法器,我不管你们五行法术多高明,我的课上一概不准用。一招一式先给我弄清楚,学扎实。别给我整什么无招、剑意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
云中子:“……”他这徒弟心眼也是够小,教课还不忘暗暗踩师叔一脚。她的剑法是刚猛一路,与连山君的玄虚缥缈完全是相反的路数。
蒋寒秋顿了顿,凌厉的目光将众人扫过一遍,一边说一边演示:“点、刺、劈、撩、崩……”
一套基本动作演示完,她便道:“看清楚了?”
有弟子支支吾吾:“似乎……”
蒋寒秋恶狠狠地瞪过去,那弟子鹌鹑似地一缩脖子。
小顶:“我也,没看清楚。”
她一个炉子,蹲是不在话下,但要舞刀弄剑实在勉强了些。
蒋寒秋立马仿佛云中子附体,温声道:“学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慢慢来,不懂的地方我教你。”
众弟子:“……”
托萧顶的福,稚川仙子破例又演示了一遍,便让弟子们自行练习。
她便在人群中穿梭巡视,看到基本功不扎实的学生便是一顿削,哀嚎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