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钟,季侑言写完了要给父母的第一封信,信里的用词是对话时稳不住的平和与理性。她零零碎碎地写了一部分成长中的遗憾、离开家后的经历,包括与景琇的相识相爱,以及自己对未来和人生的思考。
他们家从来都缺少这样平等沟通的机会,很多事情,她沉默隐忍了太久。当她在信封上写上“致亲爱的爸爸妈妈”这几个大字,忽然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敞开心扉与父母进行深层次沟通。她不指望季长嵩和钟清钰能够通过一封信就改变想法,但希望父母能够看到她沟通的诚意。不论如何,她为这一份亲情努力了。
她拍了张信封的照片,第一时间和景琇分享道:“我决定了,我宝贝必须在我爸妈那里拥有姓名。”
法国是晚上十点多,景琇家里的除夕派对还没结束。她去窗台边上接了个朋友的祝福电话,挂断后恰好季侑言的信息跳了出来。看清季侑言的话,景琇的心仿佛也要跟着跳出去了。
她想说的话很多,但一时间却不知道怎样表达才是最好,最后她本能地用法语回季侑言:“你可以再多考虑一段时间。”毕竟季侑言和父母的关系才刚刚修好一点。
季侑言很快就回了她:“已经考虑太久,让你受太多的委屈了。”如果不摊牌,季长嵩不会把景琇当一回事,没了陆放,还会有张放、x放。不妥协就会争吵,妥协就难免会让景琇不安。这不是她想要给景琇的爱情生活。
景琇眼波似水,刚想说什么,喝得微醺的关以玫从背后探出头道:“到处找不到你,怎么躲这里来了?”
景琇还没回话,关以玫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叹:“哇,你在和谁聊天,这个表情噢,我得拍下来给大家一起瞧瞧。”
景琇面有薄红,冷觑她一眼,猝不及防地开窗。冷风嗖嗖灌入室内,景琇淡笑道:“你吹个风醒醒酒。”
关以玫被冻得直打哆嗦,一边撤离一边嘟囔着要去找女朋友告状。景琇想到关以玫和她女朋友——自己的发小一家其乐融融的模样,心生向往。
但她还是告诉季侑言道:“我不委屈,你不用太勉强。”这是真心话。季侑言和从前截然相反的勇敢态度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她满足了。
“我不勉强。其实这是我自己的功课,是我本来就应该面对的事情。你不用有负担。”季侑言心意已决。
景琇心软成一片,“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季侑言支着下巴,狡黠道:“你可以给我拉进度。”
景琇愣了两秒,看着屏幕倒影中自己渐渐高扬的唇角,咬唇给季侑言发:“+5%。”
95%了!意外之喜!季侑言笑逐颜开。她刚要发开心的表情,景琇又说:“可现在中国时间应该是凌晨五点半。你一晚没睡。”
“扣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