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一句话, 让叶南鸢着实忐忑不安了几日。
好在,这段时日四阿哥似乎是格外忙,接连好几日都是早出晚归, 哪怕是让人抬了叶南鸢去书房,眉眼之间也是疲惫不行。
基本上, 都是单纯抱着她睡。
这几日快入冬, 接连再下雨,叶南鸢素来怕冷,天气不好索性便窝在屋子里没出去。
“秦嬷嬷派人送了红螺炭来, 主子要是怕冷,奴婢给主子点个炭盆。”叶南鸢摇了摇头, 她手举着本戏折子,整个人缩在软塌上, 有一页没一页瞧着, 有些摇摇欲睡。
打了个哈欠, 叶南鸢往窗外看了一眼,刚早上还是一阵大雨, 如今雨倒是停了,淅淅沥沥打着窗外花。
抬手揉了揉眼睛,叶南鸢道“还是算了, 等再给过几日吧。”现在还没入冬, 如今就点炭盆未免太过于奢侈。
“李侧福晋早就开始点炭盆了,主子倒也不必委曲自己。”
石榴拿了个汤婆子上来, 塞入叶南鸢小毯子里,只她手心摸到叶南鸢脚, 立马就是一惊“主子, 你这脚暖洋洋。”
叶南鸢气血不足, 一到秋冬便手脚发冷,可如今握着却是脚心都是暖。
“这段时日确是感受不到冷。”叶南鸢打了个哈欠,将手中戏折子翻到下一页;“可能是一直吃那药,起了作用。”
太医开那药,属于强生健体之类,熬那汤药虽是停了,但那药丸却依旧在吃着,一天一颗从没有断过。
“吃了这么久,也该有反应了。”
石榴弯下身子,将叶南鸢身上盖着小毯子抿了抿“也是,到底是太医,医术就是厉害。”石榴笑着,将茶盏撤了下去。
晚膳时候,四阿哥又去了钮祜禄氏屋子。
大概是武格格话太多,这个月四阿哥去钮祜禄氏屋子里次数明显变多了。
可到了晚上,书房中,本该出现在钮祜禄屋子里四阿哥,正陪着叶南鸢在用晚膳。
四菜一汤,桌面上饭菜简简单单。
两人刚用了一半,门口苏培盛却是硬着头皮敲门进来,道“爷,李侧福晋那儿传来消息,说是二阿哥身子不舒服,让爷过去看看。”
叶南鸢听完,放下筷子往四阿哥那儿看了眼。这个月都第三回了,李侧福晋借着二阿哥年纪小,时常想着法子是要四阿哥过去。
“二阿哥身子怎么又不好了”
四阿哥眉心拧起,手中筷子也放了下来,他子嗣向来少,二阿哥又实在是小,他自然担心。
“说是吃不下奶。”
苏培盛挠着脑袋“侧福晋身侧丫鬟过来,说是福晋急都要哭了。”
四阿哥听到这里,拧着眉心站起来,显然开始着急了“二阿哥不舒服就叫太医来看看,回回叫爷去,爷是太医不成”
苏培盛吓得站在原地不敢说话。
叶南鸢仰起头,冲着四阿哥笑了笑“二阿哥年纪小,马虎不得,无论如何爷还是过去看看吧。”
她心中知晓,四阿哥也是想去,到底是自己孩子,哪怕是知晓可能是李侧福晋故意。可若是不去定然心中担忧。她这番一说,四阿哥眉心开始愧疚起来。
抬手揉了揉叶南鸢脑袋,四阿哥低声儿道“那我马上回来。”他底下头,朝着叶南鸢笑了一声儿。可依旧还是掩饰不住眉眼带着疲惫。
四阿哥这次没待多久,约莫一炷香功夫就回来了,叶南鸢恰好没睡,躺在软塌上看折子,瞧见他叶南鸢立马关心问“二阿哥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李氏娇气想让我过去罢了。”他边说,边抬手喝了灌了一杯茶,用力捏了捏眉心。这几日他似乎是格外忙,早出晚归。
接连小半个月过去,四阿哥眉眼之间疲色越来越重,叶南鸢哪怕是再心硬如石,也不能够当做看不见。
“政务再繁忙,也不要累了自己。”叶南鸢上前,捧了杯茶盏过去“爷这几日似乎是请减了不少。”
外头有事,回到家里,李氏也不安分成日闹人疲惫。
四阿哥叹了口气,朝中之事不好对外人说,可对着叶南鸢却是罕见没有隐瞒“京郊难民营已经接连三日出现了尸体,都是发热发烧无药可医。”临近入冬,天气越来越冷,从四面八方涌入京城难民越来越多。
朝廷在京郊周边,已经设了难民营,粥棚 ,每日三顿米粥,还有预防寒冬用被褥。
“之前洪水,朝廷拨了不少银子下去。”国库虽是充足,但却不能这样日益亏损,可难民成千上万涌入京城,朝廷却也不能置之不理。
每日难民只会越增越多,可如今还没想好怎么安顿这些人,却是又开始出现了疾病。
四阿哥一想到这儿,揉着眉心只觉得浑身无力。
“别着急。”这个男人大多时候都是意气风发 ,叶南鸢极少瞧见他这番无力,她上前站在四阿哥身后,抬手替他捏了捏眉心。
“怎么可能不着急。”四阿哥深吸一口气,身子一松整个人往后一仰, “如今病因都没找到,太医也无可奈何。晚一日治便是晚一日有人没了性命。”
叶南鸢揉着四阿哥太阳穴手一松。
“怎么了”闭着眼睛睁开,四阿哥抬眼看着面前人。叶南鸢垂下眼睛,瞧见他眉眼之间虽是疲惫,但瞧见她之后却是融化开来。
“没什么。”她晃过神,继续给四阿哥揉着眉心,她那手指生修长如玉,嫩如葱段似在他眉眼之间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