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夜带刀_20(2 / 2)

江夏城的热闹因妖魔被击退略有恢复,便衬得客栈愈发冷清。

牧溪云收了琴,同阮秋荷见过一礼,行往三楼。月不解恰巧从楼上下来,一副漫不经心的倦懒神色,不作任何言语,慢条斯理同牧溪云擦身而过,慢条斯理走去那幅画前,再慢条斯理将之卷好,收入鸿蒙戒中。

午后的阳光分明有些烈,但此间客栈内,气氛却是倏然一寒。

不过下午与晚上,皆无事发生——亥时二刻,月不解推开天字二号房的窗户,想叫阮霰同他去城中老字号吃宵夜,却被阮霰拂袖拍落窗台的事情,算不上事。

第二日辰时,阮霰同牧溪云一道,前往名医周宣理之居所。

仍是来时的马车,幽幽檀香浮动,宁静心神;仍似来时的天气,阳光如碎金,微风细细;仍旧是阿七驾车,不过两地之间距离并不远,几乎是眨眼的功夫,目的地已至。

门口有两名小童静候,见得来者,一人迎客入门,一人牵了马前去安置。周宣理隐居的宅院乃寻常制式,两进两出,并无过分宽敞。阮霰、牧溪云随迎客小童行至前院,稍作等候,便见得一玄衫老者。

老者两鬓斑白,留着一撮山羊胡须,说话时分有一搭没一搭捻动:“这位公子,便是牧小友你要我医治之人?”

牧溪云温声点头:“便是他。”

周宣理眸光从阮霰身上扫过,继而回到牧溪云身上,笑问:“昨日‘青山隐’客栈遭受幻魔袭击,你撇下老夫与祁楠浪人匆匆赶回去,亦是因了此人?”

这话让牧溪云耳朵尖红了一瞬,他神情紧张地瞥了阮霰一眼,见后者表情不变,才道:“……正是。”

“你同他是什么关系?”周宣理脸上笑容更甚。

牧溪云又看了阮霰一眼,道:“我们已定了亲。”

“甚好,那老夫便帮他瞧上一瞧。”

言罢,周宣理捻动胡须,带着二人来到一间静室。里头诊治会用上的工具一应齐全。

周宣理与阮霰隔案对坐。案上置一软垫,阮霰将手腕搁上去,周宣理探指把脉。他凝眉沉默良久后,掀起眼眸。

话不是对阮霰说的,而是向着一旁的牧溪云:“先前你不是说他身中剑伤,久治不愈?”

牧溪云蹙起眉,犹豫片刻道:“这……阮家家主是如此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