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和他数次交战,但始终没争出高下的阮雪归。
冰冷无情、心狠手辣的一生之敌阮雪归。
等价交换,付钱就走,果真是阮雪归的作风。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讨人厌的果真是讨人厌。
但再讨厌又有什么办法?为了圣书的那则预示,就是把人给敲晕了,也要将他带回去。
——过不了多久,这尘世必出大祸,寒露天是能平定这祸患的刀。而这把刀,天底下唯有一人能拔出。
原箫寒叹了声气,垂着眸站起身,挥袖撤去设在此间的结界,缓步而出。
因毒尸之患,客栈内住客多数选择退房,仅剩一些来龙津岛上游玩、无处可去的人在此,他们紧缩门户、安静如鸡,昨夜里的鼾声连连,此夜愣是寻不见丁点痕迹。
原箫寒走到长廊尽头,抬手推开窗,刹那间月光如水漫入,照亮纹路细细的地板,兀自静淌。
他一步踏出客栈,倏尔过后,紫衫翩然落于长街。
——他要去把阮雪归追回来。
熟料这时,长街尽头,有一人红衣烈烈,手持骨刀,迈着诡异步伐,朝客栈行来。
骨刀灰白的刀锋紧贴地面青石,一路走,一路拖出刺耳声响。
这个人身上流露出的气息分外奇异,红衣在宵风里飞舞,像是一团化不开的血。原箫寒登时心生警惕,捏住玉笛,对上这人望来的视线,沉声道:“你是何人?”
“一个已无归处之人。”红衣人抬起头,冲原箫寒挑了一下眉,月光下,他眼眸幽蓝。
怪异的回答,怪异的神态,原箫寒心中疑惑不减半分,又问:“来此地作何?”
“来找阮霰。”这人声线低哑,却不难听,反而透出些许韵味。
此言罢,他勾唇笑起来,兀自摇头,眼眸中闪烁点点光华,绮丽又诡谲,“哦,不对,你们对他的称呼,应当是阮雪归。”
原箫寒微微眯眼:“你到底是何人?”
“哎呀,问题可真多。你又是什么人?不会是和阮霰有牵扯的人吧?”骨刀被抬起,这人语带笑意,缓慢说道,但话至末尾,声音渐重,爱恨交织,“那我可得好好向你自我介绍一番。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深爱阮霰的人。爱他至深,爱他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