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学宫为那些修为还不够支撑飞行渡海的学子设下的,使用前,向守在此处的老翁交纳一枚下品灵石即可。小船根据规划的路线前行,行速并不快,在两座岛屿间来回,需要花上小半个时辰。
阮霰立在船头,垂眸望着因行船而分往两边的水流。风掀起他银色长发与素白衣角,起落之间勾动光弧,化作飞溅浪花里的碎沫。
小船行至对岸,那股气息不曾出现,一路无事发生。阮霰耐着性子,又乘了次船,返回练武场。
他感到有些不对劲。
这个时候,有个声音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们是否中了调虎离山计?”声音传自船的另一头,赫然是原箫寒。
他捏了道绝音术,此言落地,又自行否定:“但阮家的圣器,只有阮家能够使用。他们针对的人是你,将你从练武场引开,是完全没道理的事情。莫非,是看准我跟在你身旁,不敢出手了?”
阮霰仍旧敛着眸光,注视船边的水流。
“既然引不出敌,便回去吧?”原箫寒提议。
许久后,阮霰才平平“嗯”了一声。
两人当即返回练武场,一前一后坐回先前的位置。后排的点暮鸦倏然探出脑袋,隔着白缎,仔细打量阮霰和原箫寒一番,颇含深意喊了声:“小春山……”
“嗯?”阮霰冷冷从鼻腔里发出一个音节。
点暮鸦更换坐姿,翘起一条腿,笑道:“我在想,我是否能在有生之年,喝到小春山的喜酒。”
“不能。”阮霰言简意赅。
点暮鸦挑了下眉,语气幽幽,笑意深长:“哦?是吗?”紧接着,白缎后的目光落到原箫寒身上。
原箫寒剥了个橘子,分好瓣放入瓷盘、递给阮霰,偏首对上点暮鸦的视线,“境主似乎有话想对我说?”
“佛曰不可说。”点暮鸦缓慢说道。
不多时,摇光试最后一轮比试开始。
点暮鸦起身略施一术,刹那间,刺目灼眼的昼阳隐去,墨泼苍穹、星辰流转。见此情形,环绕四方的观赛席上,众人开始疯狂摇晃助威横幅,呐喊之声迸发热烈。
境主与诸长老的专属席位较为平静,但讨论之声不断。阮霰沉默地坐在席间,因为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
原箫寒倾身过来,压低声音,在阮霰耳边道:“阮小霰,有些事情总爱发生在不经意间,或许,当你开始认真看比赛,藏在暗处的人便会显出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