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得不嫁!”妇人身旁的男子狠狠说道,“还有,注意你的仪态,这是你对你母亲的态度?”
“爹!”阮秋荷衣衫之下,背脊、肩膀、手臂无一紧紧绷着,眼里的愤怒根本遏制不住,“我说不嫁就是不嫁!我不是你们拉拢当朝权贵的工具!”
“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当一个工具?”阮秋荷父亲手指颤颤指着阮秋荷,倏尔过后紧握成拳砸烂扶手,满眼怒其不争,“你已清楚当年的内情,却一心向着春山刀,家主震怒不已。若非我百般恳求,他老人家早已降下处罚,将你从族谱上除名。这门亲事是我从旁人手里抢来的,你如果还想姓阮,还想活命,就听从安排!”
阮秋荷当即变了脸色,她来回看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半晌过后,倏然起身,“既然你们都清楚了,那我就不多说。当初的做法是错的,是丧尽天良!若你们还要再对九堂叔下手,我绝对、绝对要阻止!”
“逆女!”阮秋荷父亲气得一拂衣袖,狠狠甩出一道气劲。
阮秋荷第一时间运转元力抵挡,却发现气海如死,调动不出分毫。她被打得一连后退十几步,最后撞上门扉,跌坐在地,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你们……”阮秋荷睁大了眼,抬头盯紧案上那支香,“你们在香里下了药!”
阮母扑过来,将女儿抱起来,检查一番、喂她服下一枚丹药,然后斥责地看向阮父,“她又没真的做什么,你作何打她!”
“若她真的做了什么,就只有死路一条!”阮父震怒。
“我会说服她嫁给国师家的三公子!”阮母心疼地把阮秋荷按进怀里,对阮父道。
“不嫁也得嫁!若是不从,就绑着过去!”阮父冷声,说完甩袖打开房门,越过这对母女,跨出门槛,再啪的一声把门甩上。
“秋荷,秋荷……这件事,你不能不从啊。春山刀对阮家的重要性,你已清楚,他走后,整个金陵城东,灵气大不如前。家主、整个阮家,对于他,都势在必得。”阮母抱着阮秋荷,与她一起坐在地上,边掉眼泪边道,“而你,当初跟着他出去,如今却生了二心。家主对你不满,你只有走得远远的,才能活下去。国师家的公子,是个好选择,嫁过去之后,你虽无法再回瑶台境,但也能跟随国师继续修行……”
阮秋荷抓住母亲的衣襟,啜泣道:“娘,家主要做的事情,家族要做的事情,是错的……”
“但阮家没有办法回头,在百年前启动计划的那刻,就有回头的机会了。”阮母一个劲儿摇头,“我们只有继续走下去,否则都会死。”
“我会向九堂叔说情,恳求他放过你们。他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之前对他不尊敬,他不仅计较,还救了我,在瑶台境时,更指点我练剑……”阮秋荷哭道。
“那是因为,你太渺小了,尊敬或不尊敬,于他而言无关紧要。”阮母打断她,“春山刀不会放过我们,他向来有仇必报。”
阮秋荷死死咬住唇,深呼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将眼泪流回去。
“你必须离开金陵,嫁到西京是最好的选择。到时候,你就是西京国师府与金陵的枢纽,表现好了,能将功补过。”阮母劝道,“到时候你也有了倚仗,家主轻易不得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