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纪轻轻便修得琴心境,前途不可估量,他们竟把你嫁去国师府,笼络当朝权贵!”白飞絮怒极反笑,“呵,不愧是阮家会做出的决定,在他们眼里,后辈不过是用来交易的工具罢了。”
再看向阮秋荷时,神色温和下来:“那你预备去哪?”
阮秋荷眼皮一跳,她和阿七的目的地,不可能直言于白飞絮,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正犹豫着,白飞絮却误会了她仓皇出逃,还来不及规划去处,便抓住她的手,柔声道:“不如先随我回沉香亭众人处。”
“你们……不是住在阮家吗?”阮秋荷一怔。
“婚事已作罢,阮家如何能住?我师父已率众师姐妹去城南,我们在那有一处地方。”白飞絮摇了摇头,说到婚事,她眉宇间有稍纵即逝的愠色,“锁住你元力的乃是一种毒,我不擅长此道,但可请师父为你解毒。”
阮秋荷有些犹豫,阿七撞了她一下,示意要随机应变,她这才笑着应下:“如此,多谢白前辈。”
“你我有缘,不必说这些。”白飞絮笑了一下,带着阮秋荷与阿七一道化光离开。中途时,突然道:“你的灵宠很好,开了智,机灵又护主。”
“它叫阿七,是我前些日子在瑶台境认识的,我不是它的主人,只是暂借。”阮秋荷心里一个咯噔,生怕白飞絮发觉阿七的不寻常,提起唇角笑着解释,“它并非普通灵宠,之前一直跟着境主,据说是境主一手养大的。”
“瑶台境境主点暮鸦,神仙般的人物。”白飞絮赞同着点头,“不愧是他亲自□□出的。”
阿七:“……”它把自己缩起来,如果不是时机不成熟,白眼可以翻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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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五刻,金陵城星河似的灯辉终于熄灭大片,秦淮河上的咿呀弹唱渐远,化作娇笑与软糯的轻吟。从河岸吹来的风里满是脂粉腻味,但一路兜兜转转、起伏跌撞,落到阮霰面前时,唯余清幽花香。
阮霰站在廊上,袖摆、长发在风里翻飞,漂亮的眉眼不含半丝情绪,星光照耀下,素白的脸近若透明。
他在思考一些事情。
“霰霰,吃块糕点?”原箫寒从厨房来到廊下,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盘,里面盛着几块海棠糕。这是他经过一番试验,才寻出的阮霰爱吃的东西之一。
却见阮霰满是怀疑地瞥了他一眼,“能吃?”
原箫寒晓得阮霰想起了什么事,“啧”了声,捏起一块递到阮霰唇边,“不是我亲手做的……是之前让阮方意蒸的,现在刚好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