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简的眼中多了抹追忆的色彩,牢头有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他在宫宴上?说起来我都不知道该同情你还是该恭喜你,你入了大牢你义弟却成了大长公主的儿子。我听他们说你们关系很好,那他会不会救你出去。”
“不急,我这牢还没坐舒服呢。”梁简大笑两声,又灌了一口酒。
牢头还没见过蹲大牢都能如此开心的人,觉得梁简有点傻。他看了看梁简身上的伤,道:“皇上不让我们为难你,可那位是傅大人的孙女,我们人微言轻说话不管用。好在今天她也在宫宴上,应该不会来牢里找你麻烦。”
牢头的话让梁简顿了顿,他低头扫了眼自己身上的伤,眸光暗了暗。他入大牢的第二天得到消息的傅云就来牢里找他,旁人牢头拦得住,可这位顶着傅家大小姐的名头进的很顺利。
梁简和傅家明面上并没有大的恩怨,可这傅大小姐就跟吃了火药一样,也不知道梁简哪里得罪她,特意跑来对梁简动刑。顾念着之后的计划梁简没跟她一般见识,让了她几鞭子可不代表是由着她欺负。
面前这位牢头是个心眼实在的,梁简谢过他的酒劝他离开,免得等下被人看见说不清楚。牢头点了点头,说自己一会儿回来收碗筷。
梁简一个人喝着酒,月光透过小小的窗户落进来,在地上照出一片银光。梁简坐在黑暗之中,看着小小的一片光明之地,想象梅争寒在宫宴上的样子。
“他肯定气坏了。”梁简笑了笑,料想梅争寒不会因为今夜的事感到开心。他事先什么提示都没给,突然来了这一出,还把自己弄进大牢,梅争寒指不定还在生气。不过梁简不担心他冲动,他的身边有很多人可以稳住他。就算都稳不住,还有梁简留下的陈文墨这枚棋子。
刚离开的牢头没一会儿又折回来,梁简听见脚步声看他一眼道:“我还吃……”
话还没说完,站在外面的牢头就先开口冷声道:“你怎么受伤了?”
梁简一愣,抬头看向气质截然不同,浑身散发着冷意的牢头,站起身大步过来靠着大牢的铁门,试探道:“叶白衣?”
叶白衣点了点头,眼神落在梁简的身上,眸子里的冷意更甚。
梁简的计划没有瞒着他,因为很多时候都需要他帮衬,早在梁简入王城之前他就到了此地,暗地里和梁简一直有联系。看见梁简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叶白衣少有情绪的脸上有了波动。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梁简道:“外敷。”
梁简接了瓶子,叶白衣又道:“你让我查的事情查清楚了,李钰无嗣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早年荒唐留下的恶果,另一个是有人一直在暗中给他下药,让微乎的可能完全没有。下药的人想必你心里有谱,人证物证我已经掌握,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能把手伸向后宫又不希望李钰有后的人,这些年来能做的如此密不透风只有位高权重的傅坤。这可是送到手上的把柄,仅次一条就足够傅坤翻不了身。
梁简把|玩手中的小瓷瓶,脸上的笑意有些泛冷:“等。”
叶白衣看着他,梁简道:“等我从这里出去的契机。争寒认祖归宗,皇位的继承便有了着落,傅坤忍不了太久,等我脱身便是时候给他添把火,新账旧账一起算。”
傅云就是个疯子,这几鞭子梁简要她拿命来偿还。
叶白衣没问梁简说的契机是什么,他行事自有道理。牢头的身份是借来的,叶白衣不便久留,把消息带给梁简后就准备离开。
梁简贴着冰冷的牢门,想了想叫住叶白衣道:“宫里的那位月美人,你让她在办最后一件事,得手以后就立刻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