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便将烟头往地上一掷,踩一脚后,再捡起来扔到附近一垃圾箱里,然后边喊边跑去追人。
可是那个男人仿似聋了哑了,对周遭的一切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颜良追出大门的时候,只看到了胡为的车子绝尘而去。
“这家伙是怎么了?”
他疑惑不解的径直去了血液科,找到了那个他介绍给胡为的张教授。
一进门就大咧咧的问:“张教授,我那位同学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他今天是不是又来了一趟?”
张教授正在整理手中所有病人的病历,抬头一见是他,便问:“就是你吹嘘说他极有可能会成为最年轻的上市公司总裁的那一位?”
这样的介绍令张教授印象深刻。只因为越是了不得的人,越会引得他唏嘘不已,然后便再次后悔一番当初选了这么个死亡率超高的医学专业学习。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勾人魂魄的黑白无常般,唉---
得了这病的人痛苦,可是做一个不能救死扶伤的医生同样很痛苦。
“对啊,就是他!难道只有这点能让您老记住他?嘿嘿,人家不只如此啊,他样貌好,读书时学习成绩也很好。他要是报考了医学院读了您这个专业啊,说不定您带的这一届博士生就有他了。”
张教授是本市著名医学院的博士生导师,同时还在医院里挂职做医生。
听了颜良的话,张教授就恍惚的回想了一下胡为的样貌,确然长得仪表不凡。而且不像颜良这样油嘴滑舌的,人看着很是谦卑恭顺有礼貌。
“他刚刚才离开,你没看见他吗?”老教授不由得遗憾的长叹一声,“唉---,天妒英才啊。”
颜良心中咯噔一下,收起了嬉皮笑脸,肃道:“他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检查出毛病了?”
“嗯,绝症。我建议他到北京去复查一遍,不过多半也是枉然。我们医院的检查结果从未出过状况,更何况是我亲自给他做的体检。”
颜良内心一揪:“教授,他到底是得的什么病啊?我听他说就是喝了补汤容易流鼻血而已啊,难道是补得太过了,反而补出了毛病?”
“小子,为病人的病情保密是我们做医生的基本原则。”
“是!可是我是他的好兄弟,情同手足。保密可没有说,还对家属保密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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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为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医院,他只想要去醉生梦死一场,也好过让所有人看着曾经骄傲不可一世的他,以后就只能缠绵病榻,然后什么也不能干的只能等着死神的召唤。
再也欺负不了谁,再也吼不了谁,再也爱不了谁。
医生虽已经嘱咐过他不要喝酒,可是再不喝,就永远喝不到了。
喝得酩酊大醉的胡为好本事,竟然将车歪歪扭扭的开回了胡家大别墅。
“大少爷,您喝酒了?”佣人迎上前来问,伸手想要接过他手中的西装。
胡为没理会,东倒西歪的绕过保姆王阿姨走到客厅的沙发边,一屁股重重的坐了下去。
然后人仰躺在沙发上,闭眼吩咐道:“泡杯咖啡来,不放糖。”心情已经没有最初得知病情时那样糟糕了。
心情糟糕也没用,脾气再坏点可以让自己死得更快!
客厅里冷冷清清,二楼上也无一间屋子亮着灯,看来家人都不在家。
这不是习以为常了吗?
可是他就快要死了,就没个大活人出来关心关心他?!
“老爷和太太呢?”
“出门参加张太太家的party去了。”
“那小……”
哦,忘了,那女人已经找借口搬出了胡家的大别墅。
他拿出手机,按下快捷键,闭着眼睛放在耳边。
六道铃声想过之后,对方没接电话,但是也没有挂电话。
他再拨,还是无人接听。
他了解她,她不敢挂他电话,只是故意装作充耳不闻。
她就是只乌龟,缩头缩脑的乌龟,还胆小如鼠。那晚抱了她后,她躲得更快。
躲什么呢?再躲你就没有机会看到我了,你知道吗?安然。
他锲而不舍的再拨。
他都要死了,来个人关心关心他啊!
安然终于接了电话。
胡为劈头盖脸一声吼:“在哪儿了?!”
电话那边的安然被吼得莫名其妙:“我在哪儿关你屁……”
“我问你在哪儿?!”
“……我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