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怔怔地发呆, “离不了。”
“怎么会?”
“谁会相信一个疯子,提供的所谓家暴证据呢!”
“……”许细温吃惊地瞪大眼睛。
“想不到是吗?”林小雨低着头,看着自己劈了手指甲的手, “他的事业重心在国外,结婚后, 我辞掉欣荣的工作,和他一起出了国。第一年还算不错, 渐渐他说不希望我出去工作,希望我把重心放在家庭上,那一年我有了轻轻。”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恋爱中的女生, 智商都是负数,起码林小雨是这样。
以前,她最看不上结婚后当了家庭主妇的女人,可等她结了婚,她就成了其中一个。
丈夫名声大噪、肚子里的孩子在渐渐长大,林小雨心里的事业心被磨得越来越小。虽然和她最初的期望不一样,为了丈夫和孩子,尝试着做幸福的小女人。
怀着轻轻的前三个月,她反应格外大,吃什么都吐,每天差不多都是在床上度过去的。
整天迷迷糊糊的她,时常会听到家里有动静,可她精神实在太差,想着丈夫去上班,家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就没起来去看。
在轻轻五个月多一点那天,她口渴起床去客厅里倒水,更加清晰地听到客房里的动静,并不是类似于老鼠之类的动静,而是不寻常的喊叫声,最初只是压抑的,后来是放肆的……
林小雨轻手轻脚地推开门,门里的人不知道她在那里,才让她清楚地看到,她斯文的丈夫是怎么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驰骋的。
捂住嘴巴,林小雨跑去洗手间里,吐得一塌糊涂。
门里还隐约有说话声音:
女人说,“李,是你的妻子吗?”
男人说,“不会,她每天都在睡觉,不会发现。”
女人问,“为什么?”
男人说,“我在她牛奶里下得有药。”
“你真坏。”
“可是你喜欢。”
等男人完事后,只围着浴巾从客房里出来,看到坐在沙发上,正低头抚摸着肚皮的林小雨时,他吃惊地后退了几步。
林小雨没有看他,只是说,“离婚吧,我要回国。”
“不可能。”男人跪在林小雨脚边,哀求,“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了,你是爱我的,我是爱你的,我们有了孩子,我一定改正。小雨,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女人,在发现丈夫的不忠后,会想着妥协,为了自己,或者为了孩子。林小雨想过,她那么优秀要强的人,不敢想象别人知道她离婚后的表情,更不敢想象她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没有了爸爸。
女人是天生的理想主义者,想着,他找了其他女人,可能是我不够温柔不够善解人意不够让他觉得我好,那么我就对他更好,是不是就能挽回他。
林小雨开始这样想过,可等她发现,她的丈夫不止背叛了他们的婚姻,还吸|毒时,她再不会对他有什么期盼。
等她想离,已经离不了,轻轻已经七个多月。
轻轻是早产,林小雨用了半条命生了一天一夜才生她出来,可当医生把轻轻抱过来,略带遗憾表情帝告诉她,“你的孩子,可能是折断翅膀的小天使,愿上帝同样爱她。”
这是压断林小雨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有很严重的产后抑郁症,厌弃自己和轻轻,可每次轻轻哭,她又忍不住抱起这个小人,她整日以泪洗面,家门不出常常发呆。
后来家里来了位医生,看了看林小雨的状态,出去和她先生谈话,后来,林小雨就被称为得了精神疾病。
她知道自己心理有些问题,可没有到疾病的程度。
“如果不是那天,他……我可能永远不能下定决心离开他。”林小雨抬起头,两串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他失去了最佳导演的机会,他喝了酒,打了我,又用烟头烫轻轻的腿,他是个疯子。”林小雨瘦弱的肩膀,用力地颤抖着,她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我提交了离婚申请,却被诬陷轻轻的伤是我烫的,因为我有精神疾病,我没有,我没有伤害轻轻……”林小雨着急又忙乱地说,她的眼镜渴望地看着许细温,希望她能相信她。
许细温握住她发抖的手,“我相信你,你不会伤害轻轻。”
“他已经找到我们,他一定会把轻轻从我身边带走,我不能没有轻轻。”林小雨的眼睛里空洞无光,“我恨不得杀了他,我想他死,想他彻底离开轻轻,我不知道怎么才能保护她。”
“离婚,离开他。”许细温说,“我帮你,保护轻轻。”
“可以吗?”林小雨不确定地问。
许细温心里没底,却用力点头,“可以,轻轻是你的孩子,谁都不能带走她。”
房间让给林小雨去休息,许细温抱着电脑,盘腿坐在沙发上,搜索关于离婚的资料。
那个人是美国户籍,中国法律对他没有约束力,尤其他早就趁着林小雨产后抑郁那段时间对她做过精神鉴定,真的对簿公堂,对林小雨恐怕也是不利的。
许细温看了一晚上,脸上油光满面,也没看出来什么来。
六点半,许细温放下电脑,用力地伸懒腰,回到房间里看林小雨母女,确定她们还在睡着,她简单地洗脸扎了头发,拿了钥匙和领钱下楼,去买早餐。
出了单元楼,看到停在门口的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那里的,车上面是一层散落的水珠。
许细温对郝添颂,熟视无睹,往小区门口走。
郝添颂看到她出来,推开车门下来,想和她说话,她理也不理。
“许细温。”郝添颂拧眉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已经压制着怒火。
许细温转头过来,装作才看到他的样子,“郝总,您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