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汉军似乎吃了不少酒水……
此天助我也!
郭缊心中狂喜,当下一催胯下马,一声大喝便冲进辕门。
身后一千五百袁军锐士,紧跟在郭缊身后,齐声呐喊,响彻云霄。在郭缊冲进辕门的同时,另一边郭紼也带着人杀入汉军大营。只是,当郭缊冲入汉军大营之后,便觉察到不对劲。
安静,实在是太安静了!
整个汉军大营里鸦雀无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气,却不见一个人影。
郭缊连忙勒住战马,向左右查看,猛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大声喊道:“郭紼,中计了,撤退!”
郭紼这时候刚杀到中军大帐,听闻郭缊的叫喊声,也是一惊。
不好,中计了!
他虽然性子有些冲动莽撞,但也不是傻子。
这种情况,郭紼又怎可能看不出是中了刘闯的计策
只是,杀入汉军大营容易,想要出去却变得极为麻烦。就在郭缊和郭紼准备带人冲出营寨的时候,忽听大营外一阵梆子响,紧跟着从地下突然窜出无数弓箭手,站在壕沟中弯弓放箭。
那壕沟,并未填上。
汉军只是在壕沟上面加上了一层木板,而后用浮土遮掩。
士卒们就躲在壕沟之中,待袁军杀入汉军大营后,突然发难。
近千弓箭手同时放箭,三排壕沟轮流施射,距离辕门最近的袁军士卒,顺便便被射成了刺猬。
与此同时,从汉军后营中杀出一支人马。为首赫然正是许褚。
只见他手中金背大环刀高高举起。厉声喝道:“老罴。飞斧!”
嗡的一声响,一排飞斧呼啸着破空而来,郭缊只听胯下战马希聿聿一声惨叫,原来一支飞斧,正中马头。郭缊一下子被战马掀翻下来,他连忙爬起,劈手从一名袁军士卒手中夺过一口长刀。
这时候,老罴营三轮飞斧掷毕。许褚大吼一声,拍马舞刀便杀向袁军。
辕门,被汉军箭矢封死。而大营内,更伏兵四起,袁军顿时大乱……郭缊手持大刀,拼命抵挡,同时高声呼喊袁军抵抗。可惜,袁军已惊慌失措,在这种情况下,又如何能抵挡住老罴营的冲锋。
“兄长。快上马!”
郭紼从乱军中抢了一匹马,来到郭缊身边。
郭缊不敢怠慢。连忙翻身上马,和郭缊向辕门外冲去。
就在两兄弟就要杀到辕门口 的时候,忽听战鼓声轰鸣。一支汉军兵马,堵在辕门外,火光下一员大将,头戴紫金束发金冠,身披黑色锦袍,胯下象龙马,掌中一口甲子剑,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郭太守,事到如今,还要顽抗吗”
郭缊连忙勒住马,举目凝视对方。
半晌后,他苦笑道:“敢问,可是刘皇叔当面。”
“正是刘闯!”
郭缊心中叫苦,又向左右看去。
此时,袁军已大部放弃了抵抗,虽有一些人仍在奋战,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汉军杀入大营,显然大势已去。
郭缊回头,看了一眼郭紼,却见郭紼遍体鳞伤,脸色苍白。
他叹了口气,猛然将手中大刀往地下一扔,高声喊道:“儿郎们,休得再战,我们……投降!”
这投降二字,说得好生艰难。
可若是不投降的话,这些跟随自己的将士,都难逃一死。
他看着刘闯道:“刘皇叔,某家投降,请勿再大开杀戒……”
刘闯大笑,“既然投降,何不下马就缚”
郭缊心中凄然,从马上下来。
几名汉军上前要将他拿住,却被刘闯拦下来。
“郭太守果然聪明,今日你若再顽抗到底,必死无葬身之地。”
“皇叔,何以知我要前来偷袭”
刘闯笑道:“而今阴馆战事正酣,郭太守却突然撤兵。
虽然说郭太守的选择不差,可我却知道,那袁氏上下又怎可能允许你这样擅自撤离只怕你出征之时已收到命令,定要夺回阴馆。你撤兵,便是抗令不遵,就算高干容你,恐怕袁绍也不会善罢甘休。此等情况之下你撤兵,要么是自寻死路,要么就是另有诡计,有何难猜”
郭缊听罢,忍不住一声长叹。
“人道皇叔一介莽夫,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可尽信。
刘皇叔,我已投降,还请放过我麾下这些儿郎。”
“这个,自然!”
刘闯一声令下,就见汉军立刻停止了攻击。
他下令将袁军降卒安置于营外,又让人把郭缊兄弟带到大帐之中,“郭太守今日之败,非是失策,实我深知袁氏偏执。今袁绍官渡大败,早晚必为人所灭。郭太守你才干卓绝,在太原两载,颇有政绩,我甚为钦佩。今汉室衰颓,诸侯为祸,我受天子所托,欲中兴汉室,却不知郭太守可愿与我共襄盛举若郭太守愿为我效力,雁门郡太守之职,便为阁下准备妥善。”
哪知道,郭缊听罢却一声冷笑。
“皇叔休要欺我,据我所知,彭安正猛攻阴馆,这雁门郡尚不为皇叔所有。”
“彭安,庸人也。
我若杀他,易如反掌,又有何难”
听到这里,郭缊不由得一怔,忽然间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
他似乎突然明白了刘闯的用意,颤声道:“莫非皇叔在等楼烦乌丸”
楼烦乌丸,是驻扎在雁门郡的一支乌丸部落,其部落大人名叫那楼,号称有万夫不挡之勇。
那楼所部便居于北山下,也是雁门郡与西河郡的界山。
刘闯笑了笑,“那楼累世受我汉室恩赐,却不思报效,反而屡屡作乱,某早欲将之灭掉。
彭安如今围攻阴馆,必调集那楼助战。
我现在迟迟没有反击,便是等那楼乌丸前来,而后将之一举击溃。
郭太守是聪明人,才干卓绝。然则袁绍无识人之明,且内部派系林立,倾轧不止……似郭太守这等大才,恐难得袁绍所重。既然如此,何不为我汉室效力需知,郭太守乃汉臣,为我汉室效力才是正途。”
郭缊脸上阴晴不定,半晌没有开口。
一旁郭紼则一会儿看看郭缊,一会儿又看看刘闯……
“郭太守若担心家人,也大可不必。
若郭太守愿降,我自有办法将郭太守家人从太原救出来,送来郭太守面前。”
郭缊苦笑一声,“皇叔既然把话说到了这种地步,郭缊若再不降,实对不起皇叔的看重……罢罢罢,反正我郭家也算不得什么太原大户,即便是回去,恐怕也不为袁氏众人所容。
郭缊愿降!”
随着郭缊这一句话,刘闯大笑而起,拉着郭缊的手便坐下。
郭缊道:“郭缊此次归降,寸功未立,实当不得皇叔厚恩。
不过,郭缊驰援阴馆,共领八千兵马。而今尚有五千人以及大批辎重粮草在原平……末将愿将前去原平说降那些人,也算是一份功劳。”
说完,郭缊便向刘闯看去。
刘闯笑道:“既然郭太守有此心,便烦劳郭太守辛苦一遭。”
郭缊起身道:“如此,事不宜迟。郭某这边动身,便将幼弟暂留皇叔帐下,还请皇叔多多照拂。”
说是照拂,实则是让郭紼做人质。
刘闯道:“郭太守只管放心,郭紼在我这里,必不会受到半点委屈。”
郭缊见状,便匆匆离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许褚便上前轻声道:“公子,这郭缊会不会是诈降此去原平,不会是一去不回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