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涵摇摇头，显得有些迷茫，她摊手：“其实我也不清楚，这次多亏了主编了点头，但我还真吃不准她的态度，不反对，但也没怎么赞同。”

“谨慎是对的。”素雪说。

何主编的心理还是能猜的，就是非常矛盾，一方面守成不是没有好处，另一方面，玩票大的或许可以将她的职业生涯推上高峰。

让人很难抉择。

最后，她还是通过了于清涵的方案，支持的成分，稍微压倒了反对的成分。

当然，如果最后失败，恐怕何主编也不会手软，第一个就是拿于清涵开刀，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承担责任。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至少她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先好好处着吧。

从机场接到了塞西尔，一行人先回酒店，放了行李，再出去吃晚饭，赴约。

餐厅是何主编订的，人也早早到了。

素雪也是第一次见到何莲，年近四十，米色职业套装，丝巾，红宝石耳钉，素净简单，气势摄人。能坐上主编位置的，都不是简单角色，时尚圈不比娱乐圈更简单，更加瞬息万变甚至残酷，就像潮流一过去，就会被弃置若敝，新王一旦登基，旧王就被丢在了衣柜的底层，无人问津。

塞西尔倒是比素雪更习惯这样的场合，跟何莲聊地十分愉快。

于清涵间或插话几句，何莲也会跟素雪聊上几句，问的问题也都是平日大家好奇的，譬如学校生活如何，未来的职业计划如何如何之类。

态度算不上热情，也不冷淡，就是照顾地很好，不会让你觉得自己被忽略，但也没太热忱。

这样才好呢。

要是太热情或者太冷淡，素雪才得担心背后是不是有点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素雪就默默吃饭，偶尔跟于清涵说上几句。

塞西尔嘛，现在不是合适的叙旧时机，很多话不好这个时候说。他倒是跟何莲把素雪猛夸了一通，以他们外国人直爽的作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就是容易夸地特别夸张。

素雪都怀疑他说的是不是自己了。

“……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就是我想找的那个模特，天赋惊人，她有非常好的镜头表现力，至少之后我再也找不到一个像她一样出色的模特了。如果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她或许可以成为非常成功的商业模特。”

“可惜她不愿意。”塞西尔的神色可以说是非常可惜了。

素雪撇开脸，当作没听见。

塞西尔确实有这个想法，想让她去欧美发展，两人强强联合，绝对能开拓出一片新天地来。

但素雪太懒散了啊……属于你催一下，她动一下的那种。

没必做不可的好处，她是不会动的。

何莲亲眼听了塞西尔所说，才知道那些传言原来不是做假的，塞西尔这个伯乐，于江素雪，是真的非常非常看重她——看重到愿意一心把她给捧上去。

这很难得，国外的圈子是非常难插进去的，除非有个强大的引路人。

有这样一个伯乐，江素雪是完全不愁在圈子里的发展的。

但很多人都没有这个意识，包括国内圈中的一些人。他们只是觉得江素雪这个女孩运气好，才被看上，却没有看到背后有塞西尔这个伯乐在全力支持她，他才是她真正的底牌。

当然，还得加上她自己的天赋。

何莲突然觉得，或许自己支持于清涵的选择是对的，这个小姑娘现在已经足够发光了，但也许在未来，她会更加闪耀。

自己也算是提前买了支潜力股。

“现在我才知道，塞西尔先生原来真的如此看重wendy小姐。”何莲的笑容和蔼。

塞西尔果断道：“她值得。”

非常自信又自豪的判断，让人也不由得跟着他的判断走。

这之后，何莲言辞间对素雪也多了许多的认可。

聊天依旧继续着。

或许是何莲年纪大了，再加上平时的高压工作的，她的脸上很快显出些许的疲惫之色，背脊挺了挺，似乎坐地不怎么舒服，今天桌上的菜，她也没动几口。

“何主编。”素雪突然唤了一声。

“嗯？”何莲偏过头，对她笑笑，疑惑地看向她。

“我看您好像有点累，是肩颈一直不太舒服吗？”

何莲怔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略略点头：“老毛病了，一直在做定期按摩，但总好不了。”对身体，她们平时还是很在意的，但无奈这行实在太拼，往往刚养好一些，就辜负萌态，熬夜伏案工作，踩着高跟鞋走六七个小时，累地不行。

为光鲜亮丽的行业工作的人，往往为完美承担了背后所有的辛劳。

“不介意的话，让我试试？我稍微懂点穴位，或许能有点用。”素雪询问道。

这一茬接一茬地，倒是把何主编给弄愣了。

和那么多明星吃过饭，这还是第一个说自己会点推拿的，还是这么小的一个姑娘，要是不认识，还真看不出来她懂这些，真是稀奇。

不过“懂点穴位”的说法，只是素雪的自谦之说，要是何莲知道她懂医术，才要真真正正地吃惊呢。

于清涵也没想到素雪突然来这么一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该劝她停呢，还是放任之，难道说“你还会这个”，她会的这个还真是不符合平时的形象呢。

素雪都主动开口了，何主编看她也不像是随口雌黄，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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