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靠在台球桌上,倾身去捞蓝色的巧粉,淡声说:“我教你。”
一听这边要教,孔莎迪嚷着也要上,被宋子琪给拎下去,“你等会儿,两个怎么教?”
“你教我不就行了?”
宋子琪白她一眼,“姐,教得有会打的人陪着打才教得起来懂?你俩乱打一气,教到猴年马月去?”
“切,你就是自己手痒想打。”
那边吵得不可开交。
这边倒是已经手把手教起来了。
周斯越对台球这件事领悟的快,第一次跟宋子琪蒋沉出来打,上手就会了,哪还用人教,打了几次,俩人都已经不是对手了,他现在就独孤求败状态,跟他打都是输,碰上运气不好的时候,还能给你一杆清。
教的过程都挺省心的,周斯越说她也能听明白,只是每次实际操作就不行,一顶杆儿,挥空了,球都没碰到。
周斯越手臂交叉在胸前,叹了口气,重新把桌上的球打散,摆好白球和黑球的位置,对着洞口,“来,再试试。”
丁羡一鼓作气,憋着一股劲儿,大力的一挥杆——
又是空杆。
周斯越靠在桌边,十分耐心且温柔地用眼神鼓励她。
她手没劲儿,一运杆手就晃,一晃就对不准白球,出杆容易偏,基本都是白球自己在原地打两个转儿。周斯越的教大部分是靠在桌边用嘴说,偶然会用手去矫正她的姿势,那人一靠过来,丁羡就紧张的不行,心脏砰砰砰直跳,耳朵就红了,悄悄侧头瞥一眼他,男孩儿目光正专注地盯着桌上的球和球杆,以及她的姿势。
”数学里有个叫半球法,听过没?正确的击打点在袋口中心点与目标球心连线的延长线上,与目标球心应该距离一颗球的位置,对准这个点打,基本都能落袋。“周斯越微俯低身,一边解释,一边讲白球和目标球放在桌面上,手指在俩球中间随意地滑了一道线,又微微侧过头,看向丁羡,“懂?”
眼神忽然扫过来,两人目光猝不及防地在空中相撞,停留一秒,两秒……
周斯越慢慢直起身,双手抄回兜里,半笑着看她,声音戏谑,“你的锅盖……”
嗯?
“裂开了。”
愣了好半晌,丁羡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裂开是——中分了。
“……”
我我我我我真的想一杆子捅死你啊。
丁羡横他一眼,忙拿手捋捋齐。教了两轮,她都收获平平,不过也就图个玩得高兴,自己打得还挺乐呵,偶尔被她误打误撞进个球,自己也能举着球杆乐上半天,回头邀赏似的看向周斯越,眼神示意——怎么样,我打得还行吧?
周斯越倒也挺给面子,尽管打得跟屎一样,还是十分配合地冲她竖起大拇指,“厉害了。”
就在周斯越这种盲目捧杀的教学方式下,丁羡的球技丝毫没有长进。宋子琪也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好不容易碰上个这么菜的对手,光顾着自己耍帅,什么背杆儿跳球,全都用上了,而且,宋子琪出杆之前每回都要先绕桌走一圈,捏着个巧粉使劲儿擦擦擦,然而有人就吃这一套,孔莎迪在一旁看得兴奋不已,心跳加速。
连着两场,丁羡球都没摸到几个,被宋子琪给清杆了——
一旁的周斯越终于看不下去了,在第四场开局时,接过丁羡的球杆儿,对宋子琪说:”你也就欺负欺负她了。”
宋子琪挑衅道:“你心疼啊?”
周斯越手上拎着杆儿,低头从洞里把球捞出来,一个个码齐,他手掌大,指节分明,手指修长,娴熟地用三角钩摆好,动作行云流水,就听他低头笑了下——
“我都懒得搭理你。”
“走。”
周斯越开局,他打球干净利索,很专注,没宋子琪那么多花招,特别干脆,直接落袋。
打到一半,他把棒球外套脱了,丢给丁羡,让她拎着,就穿了件单薄的白色t恤重新回到场上。
丁羡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掖好挂到臂间,抱在胸前,目光重新投到台球桌上,心跳却砰砰砰跳个不停,没一会儿,耳朵又红了。
她没想到自己已经喜欢他喜欢到,随便拎件衣服也能脸红心跳的程度了。
打完台球。
周斯越去前台结账,丁羡抱着衣服在外面等,结果他又从里头出来,”钱包给我。“
“……”
“在衣服里。”
她一低头,忙反应过来,窘迫地低头把衣服递过去,不过周斯越翻出钱包后,又把衣服给了她,意思——你拎着。
孔莎迪和宋子琪上完厕所出来,周斯越刚好结完帐,把钱包直接塞进裤兜里,也没跟丁羡拿衣服,直接插.着兜下楼了。
玩了一个下午,孔莎迪显然还不够尽兴,又跟他们提议:“我们去唱k吧。”
宋子琪表示随便。
周斯越看了眼丁羡,后者摇头:“要不你们去吧,我不能太晚回去。”
孔莎迪不肯,抱着她的胳膊:“那多没意思啊,一起呗。”
丁羡还在想回去怎么跟叶婉娴说刘海的事儿呢。
“莎迪,下次我再陪你去。”
孔莎迪还想说什么,周斯越直接在后头打断:“行了,你俩去吧,我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