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刚鬣也上去踩了一脚：“就是，别敌人没打死，先给你个没脑子的坏了事！”

小白龙：55555爷爷不跟你们一般计较。

悟空平静地看着他们这一番内斗表演，知道他气息大减被他们已经感觉出来了——这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意思。

他默默转身看了一眼还躺在草堆里兀自睡得香的玄奘，握着金箍棒的手渐渐用力。他们长生道，有一门斩寿抗劫的禁术，那本是启蒙之师菩提交给他用来预防他修炼地煞七十二变失败用的，因为他学成七十二变，也就派不上了用场。在修炼成佛后，他又把这门道家禁术和佛门的献舍结合，自创了一门以寿换法之术。那本只是他成佛后呆在花果山闲来无事瞎研究来玩的法术，从来没有想到今日竟能派上用场。

以寿换法之术，一旦用过，他修的长生道也就破了。长生道修成不老不死，与天地同寿，而他本身的灵猴身体，就算法力大成，也不过能得五万年寿命，况且他现在法力大失，修为暴跌，一旦使完这份法术，怕就要寿终。

他是灵猴降世，天地所孕，不在六界之中，一旦死去，地府的阎王也不会收他，只有灰飞烟灭这一条道路……

他心里有点酸楚，又有些释然。

原来在花果山安心受禁这么多年，无所作为，做天庭的良民，做被如来征服的手下败将，无聊到只能去钻研佛经，无聊到整日研究佛理，是为了今日，拿这法术来救一个心疼自己的人。

悟空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身上“嗡——”地一声扩散出一道密密麻麻的纹路，又收回去，再扩散，再收回——像是有什么在挣扎着要破体而出。

悟空看着自己，一掌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上。

死的时候至少也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死吧。那封印也该解开了。

他受够了。

他其实有多讨厌在花果山当一只如同宠物般安分无害的憨傻猴子呢？讨厌到他不得不让菩提给自己加了封印。

这封印封住他的反骨，锁住他的不羁，一切叛逆的，不屈的，无法无天的想法都被这封印封住。他哪里有那么容易就被一座山压垮呢？当年的玄奘把他从五指山下救出来的那一刻，他的第一个想法是出去就杀掉那和尚，再打上西天大雷音寺啊。不管结果如何，先闹他个天翻地覆啊！

是菩提隔着千万里给他传来一道话，告诉他如来一直盯着他，只要他再有任何异动就会把他镇压终生甚至当场灭掉，并告诫他不准再生事，他才按压下了心中的反意。

菩提让他忍一忍，可是他忍不了。于是菩提让他去找他。

这一去，菩提就给他下了一道封印。那是他第一次离开玄奘，打杀完强盗，他心中怒气难消，菩提便召他去了。回来后玄奘给他戴上了一道金箍，其实那小小一道金箍哪里关得住他，佛家有奇术，道家就无妙法了吗？悟空能就此乖顺，除了有头上的金箍，更有他体内的封印。

此后玄奘还赶走过他两次，菩提又为他加固了两次封印。

最后一道封印，是上灵山之前，菩提赶过来亲自为他加的，菩提告诉他：“这一道封印加上去，我会亲自封住你关于封印的记忆。你至少要忍上十万年，这道封印才会解，想必那时候如来那好管闲事的已经不把你放在眼里，那时你便可随心所欲，何处不逍遥。”

悟空诡异地信了这话。也许是他被天庭集团的人针对怕了，也许是觉得如来的手段太过可怕，总之他退让了。他看着菩提在他体内种下封印，没有反抗，凭的是对十万年后真正逍遥自在生活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