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也只是担心你,是为了你好。”
“他不就是怕我给他惹麻烦嘛,小爷我……”视线落在赫连脸上左麒又是一顿,每次看见这鹤发童颜的模样他总觉得不适应。
赫连荼与刚才那些人不同,他与左彦是旧识,左麒小时候经常能见到他,那时他还是满头乌发,总是给左麒带去一些稀奇的玩意儿,会逗人笑,自己也爱笑。可就在两年前,也不知何故他竟一夜白发,右眼失明,脸上的笑也少了,也从那时起,他便不再陪着左麒玩耍,就算还能见到,也是相顾无言了。
少年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被左彦嘱咐千万不能在赫连荼面前问起此事,故而一直没敢问过。
“我有事问你,你可知你师兄为何会在翊王府?”
左麒回神,移开视线道:“师兄被奸人所害,受了很重的伤,是苍翊救了他。”
“奸人?是何人?”赫连荼脸色微青。
“这个我也不知道,师兄不肯告诉我,但是赫连叔叔放心,师兄在翊王府过得很好,那臭屁王爷对师兄可好了。”虽然他面上淡淡的,但左麒就是觉得他现在非常愤怒,而他直觉是因为师兄的事,立马又补了几句报个平安。
赫连荼脸色果然舒缓了些,想了想又问道:“现在的二皇子妃过的如何你知道吗?”
“二皇子妃?我没见过啊。”要说二皇子他倒是见过,在秋猎的庆功宴上,不过即使见了他也还是不认识的。赫连荼还想再问些什么,房门却被人叩响。
☆、危机
左麒转头去开房门,抠了一条缝朝外看了看,见是凌云才又将门拉开。
凌云恭敬地站在门口,等左麒从房里出来才道:“小公子……”
“我知道,回去是吧?你等我一下……”左麒刚想叫上赫连荼一起去翊王府,回头一看,屋里哪里还有赫连荼的影子,想来是不想见其他人吧,又想起之前凌云也是突然就不见了,不禁暗道怎么都是些神出鬼没的人,只是这门窗紧闭,他是从何处溜走的?
少年失落地叹了口气:“算了,走吧。”
看着左麒越过自己出了房门,凌云好奇地看了眼屋内,刚才他明明察觉到屋里不止一人,怎会忽然不见了,看左麒的样子那人该是与之相熟之人,既如此,倒不必担心了。
人都走了之后,紧闭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撬开,一个身罩斗篷的人从窗台上跳了进来……
左麒心情甚好地大步向前,却在楼道分岔的地方犯了难,凌云已经在身后跟了上来,但少年强烈的自尊心又迫使他不愿回头,尴尬地站在岔道口,努力地回想着来时走的哪一边。凌云见他忽然停下,想起了南宫若尘交待的左麒不识路的事情,走到左麒身侧道:“小公子可否让属下先行?”
若是其他的主子听得此话定会觉得凌云越矩,不识礼数,但听在左麒眼里真是再好不过的建议,立马让开道:“当然,你请。”
凌云轻轻点了点头,刚迈出一步紧挨着岔道口的雅间房门被人打开。
“凌云?”房内探出来一个脑袋:“还真是你,刚才听见你在门外说话我还以为听错了呢。”
“霍公子。”凌云见出来的人是霍展白,也有些惊讶。
“你怎么在这?你家王爷呢?”还不待凌云回话,霍展白视线一转瞧见了身后一脸茫然的少年:“这位是?”
“是府上的客人。”至于苍翊的行踪,他一早就出来了,并不知晓,他也知道霍展白不过随口一问,便直接忽视了这个问题。
“客人?”既是客人怎么到这来了,还只让侍卫陪着,不过这是别人的私事他也不好多问:“既然在这碰上了,你回去跟苍翊说一声,我下午要去他府上一趟,也省得再递拜帖。”
“是。”
“行了,你走吧,我看你身后那位客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霍展白轻笑,转而又将门磕上了。
凌云转身见左麒果然有些孩子气地将头瞥在一边,也不由得笑了笑,与他错身走上前带路……
已经时过晌午,苍翊还未回到王府,若是顺利,现在他人应该已经在户部了。
南宫若尘平静地待在院里打理着那片竹林,都说松竹长青,如今到了深秋,这成竹也落了满地的枯叶,正蹲身拾捡着,院外响起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师兄,我回来了。”随着少年兴奋的声音传入院里,院门被人从外推开:“师兄,师兄,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
习惯了左麒时常的吵闹,南宫若尘也不理会,对他的话不予应答。
“师兄……”左麒见他低着头在捣鼓着什么,腆着脸凑了过去:“师兄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听见了。”
“听见了你还不理我……”左麒颇感郁闷,又想起那些人都是师兄让凌云去找的,或许早就知道他遇到的是谁了,这样一来倒是他多此一问了。无聊地看着南宫若尘拾掇了一会,赫连荼对他说过的话忽视在脑中一闪而过,鬼使神差地问道:“你认识那什么二皇子妃吗?”
南宫若尘手猛然一顿,终于肯抬头看向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不是我,是赫连叔叔问的,他问那二皇子妃现在过得怎么样。”既然是皇子妃,自然锦衣玉食过得很好了,左麒撇了撇嘴,对赫连荼的这个问题有些不以为意。
“赫连叔叔?”南宫若尘皱眉,他并不认识什么姓赫连的人。
“就是赫连荼叔叔啊,不是你找他来的吗?”左麒双眼大睁,很是惊讶。
“我从未找过一个叫赫连荼的人。”
“不可能,若不是你找来的,赫连叔叔怎么可能从月华国来到离洛?”左麒似乎有些激动,直接站了起来,之前说起南宫若尘受伤赫连荼又是紧张又是愤怒,要说他们不认识,左麒是绝对不信的。
南宫若尘也知道左麒不会空口无凭地说这种话,问道:“你说他是从月华来的?”
见他认真的模样,少年面露迷茫:“真不是你叫他来的吗?”
“他长什么模样?”
“赫连叔叔如今三十多岁,长得可好看了,嗯……我要怎么跟你说呢,而且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一定分辨得出来啊。”世间那么多人个个长得都不一样,对人相貌的形容却是千篇一律,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如何认得出?等等,特别的地方……
“对了,赫连叔叔两年前不知遭逢了什么变故,一夜间头发全白,右眼也看不见了,他现在总是身罩着一件斗篷,很容易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