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轰出]草莓与俄雨_2(1 / 2)

接下来的交会也不需要理智的在场。

白日的微光在身后渐渐阖上,器材室的深处蛰伏了一个人,阴影铺满了轰焦冻的全身,顺着他的身影一寸一寸打磨他的冷冽。

绿谷出久从未能在清醒着知晓他和轰焦冻是如何靠近的。他们宛如磁极的两端,毫不讲理地靠近,任何妄图逃离的步伐都举步维艰。

绿谷出久在十五岁的梅雨季节,无人知晓地,品尝到了亲吻的滋味。陷入亲吻的前奏是霸占了他嗅觉的松木香——这是比丽日的清甜更让他目眩神迷的味道,丽日御茶子的味道仅仅是让他明白有这样一个人是这样的味道,而现在紧紧吮吸着他舌尖的人,他的味道于他而言是兴奋剂,他的身体里,除却理智,每一个角落都在呢喃、倾诉:

非他不可。

轰焦冻的松木香仔细嗅来并不浓烈,它是山冈朦胧雨幕中,危崖峭壁之上,从傲然挺立的高山松的针尖上慢慢扩散的余波。细细密密地,从他的每一寸皮下组织渗透。

轰焦冻的气味从来不需要去嗅,对他的身体来说,这松木香是绿谷出久的潜意识。

幽香包裹着他,镇静了绿谷出久白日里被陌生的气味困扰的心神。

器材室黑暗浮动的尾声中,摇曳着亲吻轻微的水沫声。亲吻需要交颈,需要自上而下的笼罩,需要自下而上的迎合,唇纹在互相碾压之中逐渐接轨,鼻息喷洒在彼此的嘴角,他们如食珍馐般吞咽着对方的气息。他们轻车熟路地探出舌头,滑腻的器官化作了交媾的蛇,在口腔里不住地翻滚。

亲吻的白热化并未完全蒸腾绿谷出久的神智,对他人而言亲吻是解冻距离的前戏,对他们而言,却是唤醒神智的开始。在粘腻的交缠中,绿谷出久清晰地感受到轰焦冻舌面上粗粝的质感,后脑勺上稳稳托着自己的手也透着温热。

轰焦冻吮吸着,将舌探得更深。

原来所有人褪去了外表的不同,所有地方都是一样的。

那是什么标记了亲吻的不同?

绿谷出久在亲吻结束前这样想到。

绿谷出久低下头整理呼吸时,再次感受到了他们身上本该是平行的味道慢慢圆融,如茧般厚厚包裹了他们。此时他才终于呼吸到清明的空气,亲吻洗刷了污秽,仿佛雨水洗练过后的澄明幽净,清洌可鉴。基因里的躁动也渐渐平息,他们之间的亲吻给焦虑定了时,在每天的傍晚趋于沉寂。

人,本应框定在某种生物极限之内,超出这个范围的万物都无法感知。犬类可以嗅到人身上独有的气味,而人类是做不到的。

本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