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砰!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拉开了家门又重重关上,自鹤田净琉璃身后走来——他出来的屋舍正是净琉璃方才出来的地方。男人五官俊秀,然脸色苍白透着一股放纵风流后的虚浮,一双桃花眼低低垂着,眼角是极刻薄的弧度。男人正点着烟,意识到眼前站着人便抬了头,谁知当他看见眼前人后竟是立刻暴怒,伸手一把抓住了鹤田净琉璃的发髻扯到身前!
“啊!”鹤田净琉璃挣扎着痛呼,狼狈地在男人手下扭动。
“等……”绿谷出久和轰焦冻被这一幕煞得措手不及,绿谷出久阻止的话语还没能说出,男人劈头盖脸的辱骂便倾泻了出来:“你不是说要去看望病人吗?啊?!婊子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勾三搭四?!你这个……”
“不是的、不是的……”净琉璃被男人拉扯得东倒西歪,一头乌黑的发被男人紧紧攥在手里,她疼得不行,双手无助地覆在男人手上,却不敢用力,泪水挣出了眼眶淌了满脸。
一连串污言秽语似炮弹不带重复地自男人嘴里“笃笃笃”地吐出,绿谷出久从未听过如此肮脏的辱骂,一时间苍白了脸,他正欲上前阻止,轰焦冻不知何时走到了男人身边,死死钳住了男人的手,沉着脸,厉声道:“放手。”
轰焦冻手臂似铁钳,男人不管如何动作都无法挣脱,他恼羞成怒推开了净琉璃,朝轰焦冻咆哮着“小兔崽子”,另一只手握了拳就要砸在他脸上,男孩儿丝毫不惧,牢牢接下了男人的拳头,手腕一转,男人便痛呼一声跪在地上,整肢手臂被扭到了身后。轰焦冻松了手,表情淡然,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踉跄地倒去一边。绿谷出久在男人推开净琉璃的一瞬间就上前将她纳入了怀中,净琉璃捂着脸在男孩儿怀里小声抽泣,好容易挽好的发髻又凌乱了,凄凉地散在脸颊边。
男人恨恨地站起身,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眼前人的对手,只阴毒地指了指净琉璃,转头就走。绿谷出久和轰焦冻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脸色冷峻。等彻底看不见男人的身影了,两人才转过头,绿谷出久余光一扫,不知何时比邻的本应窗门紧闭的屋舍竟是被人打开了,零零散散的村民自门缝、窗户冷冷地看着屋前发生的这一切,意识到没有后续了才又关上门窗,一如他们不曾出现过。
绿谷出久心下忿然却又无可奈何,鹤田净琉璃呜咽着蹲在了地上,少年们也跟着蹲在她身旁,绿谷出久有些无措地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和轰焦冻凌空交换了一个眼神。鹤田净琉璃哭了好一会儿才羞愧地把眼泪抹了,歉意地向绿谷出久和轰焦冻道:“不好意思让你们看到这种事……”
“没事的,鹤田小姐才是,有没有受伤?”绿谷出久摆摆手,担忧地问。
鹤田净琉璃缩了缩鼻子,缓缓站起来,她看着灰白的路面,低眉顺眼,苦笑了一下,轻声道:“我已经习惯了。”
“那家伙,”站在一旁的轰焦冻忽然开了口,声音低哑,似是压抑了怒气,“是你的丈夫吗?”
鹤田净琉璃点点头,绿谷出久顿感沉痛,“这也太过分了……”她不再回答,只平静了呼吸,将脸上的泪痕都擦尽,轰焦冻看着她柔顺的侧脸,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有表情阴沉得可怕。鹤田净琉璃红着眼笑笑,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她问:“刚才看你们俩站在这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话题兀地转换,绿谷出久有些无奈,见对方已是不愿意深究只好配合她:“嗯,我和焦冻想去加油站给车加油来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油管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