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还有些余气未消,冷冷听着,抓起画影,道:“要走还不快点?”
襄阳王摸摸鼻子,“好好好,这就走。”
只知道白玉堂脾气不好,却不知道还阴晴不定。
此时此刻,襄阳王就无比怀念远在王府虽然没什么用但十分贤惠贴心的赵德汉,还有开封府看上去威严但其实很接地气,有时候还很抠门的包拯,以及无论何时何地都温柔笑着的公孙先生。
最后,就是即使十分厌恶自己,但却从没对他态度恶劣,虽然感觉很冷漠疏远,却依旧很有大侠风度的展昭。
要是真那么讨厌自个,白玉堂大可以像展昭一样对他拒之千里啊……..也不知为何,既不喜他,又不远离他,偏偏以折磨他为趣。
襄阳王也不是很懂白玉堂。
陈州西边临江,是名副其实的临江之城,有山有水福泽清灵。在庞昱封侯来此之前,此地本是一片祥宁,温婉柔和的。城外遍处皆是渔家小户,栽了藕叶莲花的撑船采莲,养了鱼的下塘捞鱼,日子简单悠哉。
庞昱来此不过几年的光景,昔日美好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了大片大片空空荡荡的池塘。而塘里不再有鱼,也不再长水草藻类,能吃的东西都被挖光,塘底还沉了不少无名无姓的野尸。
庞昱已经下了死令,超过每日下午酉时一刻,所有百姓皆不得靠近江边码头,不论是渔夫还是过路行人,凡是接近江边者,格杀勿论。
他们来时已经是酉时三刻,岸边绵延数里,一个人影也不见,有的只是庞昱手底下的人手,一个个神情木然,身材高大,在码头边一站,简直让人觉得此江不是通往某处,而是通往黄泉。
“王爷,小玉,岸边风大,请随本侯尽快上船为好。”
在自己的地盘上,庞昱已不将襄阳王放在眼中,称呼白玉堂时那股色咪咪的气息,能有多直白便有多直白。
白玉堂冷艳的一挑眉,为防被识破,他都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率先随着庞昱上了船。
襄阳王左右最后打量了这码头一番,浑身有股不自在的感觉,也不知道是这地方太过死寂还是怎么的,总觉得连空气中都是致命的味道,好像有毒素在顺着鼻腔进入他的体内。
庞昱在船上又请了他一句,襄阳王回过神,忙跟了上去。
傍晚的海面被霞光染得金碧辉煌,更衬得这艘庞然大船气势慑人,船下海水翻滚着,乍一看去,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闪烁滚动着,一浪高过一浪。
庞昱将这艘船造的如同战舰一样,船身半人多高处设有射箭孔和垛口,蒙上一层生牛皮,既可以抵御矢石,也能用弓箭等攻击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