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回到开封时已是好几日之后,不知不觉间,积雪已经有了融化的迹象,马蹄和长靴反反复复的踩踏下,往日里干净纯白的雪地变得滑腻脏污,深深浅浅的坑里陷着层叠的鞋印子。
脚下稍微用一点力,都能听得咯吱一响,咯吱咯吱,却没人觉得厌烦,反而觉得这样的声音听起来无比动听,似乎是冰化的前兆,要迎来冬日艳阳了。
白玉堂骑在马上于前头领路,襄阳王睡在马车里,也不知是不是季高那针的后遗症状,他睡的一日比一日多,有时甚至睁着眼睛都在做梦。
等到开封了,包拯亲自率开封府众,连同王丞相,都来到了城门口迎接他们,大理寺的人也早便候着,就待押解季高进天牢候审。
襄阳王半睁着眼,一撩开马车的帘子,还未下车,却听外头哭声一片,一出去,竟然是之前还拿菜叶子扔过他的卖菜大婶以及她的同龄姐妹们在哭。
襄阳王一丝多余的力气也无,手不得已撑在了展昭肩上维持站姿,却没想到从前一看到他靠近展昭就失声尖叫的百姓们不但没像之前那般深恶痛绝,反而听人群中传来了无数声——
“王爷伤得这么重,会不会已经快要………”
“呸!乌鸦嘴!王爷一定没事的!王爷!加油!”
“王爷,撑住!”
“王爷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展大人怎么办,白义士怎么办啊!”
襄阳王:“……。???”
是这些百姓疯了,还是他疯了…..?
公孙策见襄阳王一脸的怔愣,咳嗽一声,趁人不注意时靠近襄阳王轻声道:“是开封民闻。”
襄阳王:“??苏子瞻又写我什么了?”
公孙策只是笑,隔了阵子才道:“他现在并未在书里抹黑你,也不知怎么,竟替你说了不少好话,还将你从前做的事情全都推到了季高身上,现在你已成了开封第一名人了。”
襄阳王听了,一时没有回过味来,纳纳不语了半晌,又听人群里道——
“王爷!白义士实在是太可怜了,您就对他好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