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油灯昏暗,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
门开了,徐虎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你这个婆娘果真在这儿,我说你怎么大半夜的睡着睡着,跑到这儿来了?”
“你管我。”徐刘氏甩开了徐虎拽着她胳膊上的手。
徐虎面带不悦地道:“你晚上不睡觉,白天还怎么干活儿?”
徐刘氏瞅了眼炕上的小黑盒子,想要说出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口。
穆彦不动声色地将小黑子放到褥子底下。
“徐兄,嫂子她怀孕了。”应该体贴些。
徐刘氏诧异地看了穆彦一眼,她原以为他会把刚才发生的事都说给徐虎听,却不想穆彦说了这么一句话。
徐刘氏也不是个傻子,既然穆彦不提,她自然也不会往那上面提。
“怀孕怎么了?哪个女人怀孕就不干活了?”徐虎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在这稻田里地出生的孩子一抓一大把。就说纪柴,就是他娘和他爹上山砍柴的时候生的。”
徐虎带着徐刘氏回去了,两个人絮絮叨叨的,也不知说些什么。
“你刚才咋不让我说话呢?”徐虎说得话委实听着来气。
“我问你,这西泽村里的人像徐虎这般想的有多少?”
“几乎人人都这样想吧。”
穆彦轻笑了一声,倒了一杯水给纪柴:“那你说他们会认为你的观点对,还是他们的观点对?”
纪柴迟疑了下,又抬起头,小声道:“难道就没办法了吗?”
纪柴想不明白,为什么正确的理论不能被普遍的接受?夫妻,本应是平等的,本应是相互体贴的。女人,是柔弱的,是需要保护的。妻子,是相扶到老的,不是生育的工具。
穆彦只说了八个字:“先求温饱,后开民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