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本是夫妻,何必再说这种话。”穆彦摩挲着纪柴的背,轻轻安抚着他,“若是我病了,你定会如此做。”
纪柴只觉得嗓子眼里堵得难受,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把穆彦抱得更紧,恨不得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穆彦任由他抱了一会儿,才将他推倒在床上,用被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的:“你才刚刚好些,好好休息,别再着了凉。你再病得厉害了,糟心的还是我。”
纪柴本想再起来,但听到穆彦后面那句“你病再得厉害了,糟心的还是我”,就乖乖地躺下了,但心中到底是不安。
穆彦知道他在想什么:“银子的事你放心吧,我心中已有打算。赵兄之前不是说过,我一字千金,大不了写几个字卖去。”
纪柴一听蹭地从床上坐起来,死死抓着穆彦的手:“不行,你怎么能去卖字!要是没银子我去赚!”说着跌跌撞撞地就要下床。
纪柴虽不是文人,但知道文人骨子里总是带着那么一股子清高,他之前曾在书中看过,什么饿死不食嗟来之食,什么五柳先生不为五斗米折腰。
贩卖自己的字画对于普通的读书人并不算什么,但穆彦是谁?想当初求买穆彦的字画的人数不胜数,穆彦何曾卖过一字?
穆家败落后,穆彦宁可饿晕在穆大人的坟前,都不肯去卖字。
如今为了他,竟然要去卖字。这无异于一个家世清白的女子,沦落到妓院当娼妓。这种事,他不让穆彦去做。
穆彦一把将他按在床上,捞过被子盖上他身上,柔声道:“你先休息,这事以后再说。”
“不行!”纪柴还要坐起来,“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你都不能去卖字。”
穆彦怕他再着了凉,只得顺着他的话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便是。你先躺着,我出去看看。”
“你要去哪?”纪柴一把搂住他的腰,把脑袋扎到他腿上,放赖道,“你就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
他生怕一个没留神,穆彦真就卖了字去。
穆彦轻抚着他的头:“小晨还没回来,我去瞧瞧。顺便问问他到哪里能找到活儿干。”
纪柴轻轻地松开桎梏在他腰间的手,抬起头不确定地问:“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