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彦一样样看去,宣城的笔;歙县的墨;端州的砚台,还有一堆宣纸。除却那堆宣纸,这每一样东西都十分昂贵,就算他当初家境没有败落时,也不是样样都用得起的。
穆彦推脱不受,小晨笑嘻嘻地道:“掌柜的给你你就用着,怕什么。不过他对你倒是很特别。”
最后一句话声音低得几乎让人听不见,他忘了,昨晚是谁在熟睡前嘟囔了一句:“穆公子身无分文,连买张纸的银子都没有。”
小晨送完了东西,风风光光地走了。
纪柴看着那桌子的东西问穆彦:“这些都很贵重吗?”他既不是读书人,又没见过什么世面,自然是认不得这些东西的。
穆彦拿起那块砚台道:“就拿它来说,历来都是作为贡品进献给皇上的。很多读书人终极一生也买不起这么一块。”
纪柴咋舌,他看不出来这与穆彦平时用的那些东西有什么不同。这么小小的东西,怎么就值这么多的银子。
“那我去给他送回去。”
“不必,”穆彦道,“别辜负了白公子的一番好意。”来日方长,有些恩情以后慢慢还就是。
穆彦打开一张宣纸,纪柴在一旁研磨,这是在西泽村就养成的习惯。穆彦提笔,认认真真地把“云栖客栈”四个大字写在了纸上。
穆彦的小摊开起来了,云栖客栈的牌匾也换了。
纪柴几次想出外找活,都被穆彦以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为由拒绝了。再找小晨,小晨只道最近没有他做的活计,会帮他随时留意着。
纪柴突然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难道到了城里,他就成了毫无用处的废人?
穆彦日后势必要走官途,他就只能待在家里让穆彦养活吗?
纪柴心中烦闷不堪,在房间里坐卧不宁。想着穆彦在大堂里定会口渴,他拿着水壶打算到厨房打点儿开水给他喝。
此时虽不是饭点,但厨房里已经热热闹闹地忙开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芹菜都择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