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柏年低头笑了一声:“我也觉得我是生病了。”
程郁动了动唇,没有说话,盛柏年在树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程郁站在他的眼前,抱着胸低头看他。
盛柏年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对程郁说:“我这段时间总是做梦,梦里是五年前,我不知道那些梦境是真是假,只能无力地看这个你带着一个已经怀了孕的未婚妻,离我而去。”
程郁想了想,对盛柏年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盛柏年失笑,对程郁说:“你敷衍我。”
“你说是就是吧,”程郁在盛柏年的身边坐了下来,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这几天来他一直都在忙着处理亡者书,一刻也没有休息过,连带着与程嘉言相处的时间都少了许多。
程嘉言向来懂事,看程郁最近比较忙,也不缠着他,那只从林亮手上救下来的小猫渐渐好转过来,虽然现在后肢还不能走动,但是前肢已经可以活动了,程嘉言放学写完作业后经常与这只小猫一起玩,虽然小猫被人类残忍地伤害过,但对人类好像依旧抱有某种特别的好感,它总喜欢用粉色的肉垫拍程嘉言的手背。
程嘉言为了这只小猫在网上买了很多的猫猫玩具,等着小猫完全康复和它一起玩。
盛柏年望着程郁的侧脸,对程郁说:“我总觉得,你身上有许多秘密。”
程郁道:“是有一点,不过以后你会知道的。”
“程郁,如果你有什么事,自己做不了,我可以帮你分担。”
“你如果真的想为我分担一点,”程郁靠着身后的椅背,转过头对盛柏年说,“等以后我不在了,你帮照顾下程嘉言吧。”
盛柏年的心被刺了一下,血色在他眼前蔓延开来,那些折磨他的梦魇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问程郁:“你在说什么话?”
程郁抬起手,一片枯黄的落叶落在他的手心里,他的目光落在那片枯叶上,神色间带着怅惘,良久后,他问身边的盛柏年说:“你说这片叶子还能回到树上吗?”
“你如果是说自然现象的话,它肯定是回不去了,但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在用这片叶子指代什么,”盛柏年顿了一顿,他很怕程郁是在用这片叶子来隐喻两个人间的关系,只能对程郁说,“所以我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了。”
程郁笑了一笑,继续说:“即便给它重新用染料涂成鲜艳的绿色,将它用胶水固定到树枝上面,让它像其他的叶子一样,留在它们中间,它会比其他的叶子更鲜艳,可总有一日它还会落下的。”
“到时候染料会褪去,它一样会在土中腐朽。”
盛柏年肯定程郁的这番话中另有所指,却不懂他在表达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