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就是亚纳尔。”亚纳尔看有台阶下,立刻又恢复了高冷的样子,他伸出手一点狱火机,“这种程度的杂鱼你们五个人花了这么长时间都搞不定,还是干脆交给我来裁决比较好。”
“你说什么?”青不可置信地惊讶出声。
“那么,他就由我来打倒了。”
亚纳尔跨过空洞,向着hp快要清零的狱火机走去。
不管怎么看,这种糟糕的两难局面都毫无退路———但此刻我的心里却前所未有地冷静,我确定了目前的现状仍然还有一刻胜机。
“等一下,你这种行为是不合规矩的!”
柏木上前阻止道。
———没错。虽然是英雄,但居然还会出现抢人头这种行为啊,我以为这种事至少要过两三年才会轮到我们这群学生头上,没想到柏木他们已经提前体验了成人世界的残酷了。相比起英雄组织,我们邪恶组织就从来没有这种事情,因为一旦打起来根本就打不过,大家全逃命去了,反而在逃命中还会孕育出无与伦比的深刻战友情。
———对不起了柏木,让我加把火吧。
“那个,亚纳尔先生!”我憋住气,成功(物理)使自己的脸红了一些,“三天前看到你战斗的英姿,我就不能自已地成为了你的粉丝!可以、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什么?】仿佛能感觉到柏木这么说,他向我投来了难以置信的的目光。无视了他的目光,我热切地看向亚纳尔。
“诶……当然可以!”
被捧得有点飘飘然的亚纳尔当然是全盘接受,几乎是傻笑着接下了我递过去的本子。
【为什么?】仿佛能感受到柏木那种无声的呐喊,我忽略了心中的心虚感觉。此刻这个战场上,狱火机的存在反而被稀释了,这是好事。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起效,但总不能小看青春期少年的别扭程度。
给我签完名,亚纳尔伸出手化为掌刃,正要对狱火机下手,却对上了柏木的拳头。他就像是憋着一口气一样,把他的攻击全格挡开了。
“不行!”他硬气地格开攻击,“是我们先来的!”
“没错,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你抢走!”
青也补充道,拖住了亚纳尔的腿。
“为了kpi!!!”
“为了奖金!!!”
————太可怜了,这个社会不应该让高中生早早知道kpi这个词的意思吧。
“等等??,这样打起来真的好吗??”黄弱弱的声音被淹没在打斗声中。
打起来打起来.jpg
找了个理由脱身,我发现狱火机早就趁内讧时溜到商场外,二人迅速合流。狱火机一瘸一拐地拐进小巷,翻开一个带密码的窨井盖。
“———那么,我到这里就可以回去复命了。”他说,“这次真要谢谢你的帮助,告诉我的工号,我要感谢你。”
这真是一个富有吸引力的提议,这次肯定能拿到很多钱吧。
“不用了,这是我的本分工作。”
我却这么回答。
———这次是难得的机会。没有身份被得知的风险,又能得到我想知道问题答案的机会。
“说起来,我们组织有哪次杀掉过英雄吗?”
“唔?”狱火机摆出了思考的架势,随后疑惑地摇头,“从未没有。虽然有打败的记录,但从来没有【杀掉】过谁。”
“诶,是这样啊。”
我眨眨眼,平静地回道,仿佛刚才只是闲谈。
“———那么,再见啦。”
井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我保持着蹲姿已经有点发麻,就慢慢扶着墙起身。
夕阳的暖光缓缓从我脚尖褪去,我才感觉到有点冷。
那么,我终于确定了。
确定了【他】的死亡和邪恶组织【分辨善恶树】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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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又久违地梦到了他。
但这次不再是回忆的闪回。真奇怪,我从未做过和回忆无关的梦。
白茫茫的一片里,孤独伫立着樱花树,无穷无尽地向空中飘洒花瓣,那花瓣几乎要把小腿埋起来。
小腿?
我这才发现,我并不是回忆里八岁的千穗理,而是现实的千穗理。
树下有一个长椅,上面坐着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人。
时光仿佛凝滞了一般,他身上的面试西服还是八年前的老款式,他的左侧头发还是顽固地翘起,无论提醒多少次都忘记梳好。
那一瞬间,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好呢,我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