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秦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分辨蔚宁说的到底是实话还是在逞强,看蔚宁隐隐有就此结束对话的意思,于是加了一句:“我的话比你管用。”
“我知道。”蔚宁承认,又说:“我不想因为我,让你失去应有的判断。”
蔚宁清楚只要司秦出马,什么事都能解决。解决的方法无外乎拿钱砸。砸导演,砸班底,砸演员,砸出一整个剧组,总能让他满意。蔚宁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因为这部剧,又或者说目前的他,根本不值得司秦这样做。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司秦抱着手臂,转过身,刻薄的话习惯性地脱口而出。
他是为蔚宁破过太多的例,但因此质疑他经商的能力,他不能苟同。他把蔚宁的电视剧当成自己的项目来对待,而不是为了身边的人高兴,随意买来博佳人一笑的玩物。如果当成玩乐,撒多少钱都无所谓。攸关蔚宁前程,他不敢轻慢。所以在听到蔚宁这么说的时候,司秦有点生气,同时又觉得他好像把话说得太重了,有点过分,正犹豫着是不是应该道个歉,或者开口解释一下,把自己的意思再说得清楚一点,背后突然贴上来一具温软的身体,带着运动后的蓬勃热气,不由分说地拥住了他。
“我错了,吃糖吗?”蔚宁从裤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硬是从司秦交叉抱在胸前的手臂里伸了进去,一路戳到司秦唇边,然后“啵”的一声挤开糖纸,问:“吃吗?”
什么东西?司秦眉头皱得死紧,手臂也因为蔚宁的动作没办法维持原状而放了开来,来不及看清楚嘴边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就被蔚宁强行挤开牙齿,塞进了嘴里。
硬糖入口,在舌尖爆开一阵酸味,很快充斥整个口腔,席卷味蕾,直达大脑,一直酸到心里。
“唔!”司秦张嘴要吐,被蔚宁一把捂住,整个人都吊在他身上,企图用体重逼他就范,还一边折腾,一边叫:“甜的,你忍忍!信我,真的甜!”
司秦觉得自己要疯了,恨不得将蔚宁甩下来就地正法,没想到几秒种后,嘴里真的传来一丝丝蜜意,还因为酸味的刺激,显得特别甘甜,混合着樱花的香气,余味久久不散。
“好吃吧!”蔚宁放开司秦,得意地哼哼,换来司秦狠狠一记眼刀,倒是没把嘴里的糖吐出来,而是含着转了几下,换到了另一边。
“我知道你厉害,最厉害,那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才耍完司秦,蔚宁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孩子似的挽着司秦的胳膊,语气轻快地求着。
“我没有不给你机会,我只是……”司秦说到一半,眼睛往下一瞥,发现蔚宁擦完汗根本没洗手,也还没来得及洗澡,黏黏糊糊的汗渍全给抹到了他的身上,脸色一变,再也说不下去了。
“你只是不想我太为难嘛,我知道的呀。”蔚宁讪笑一声,赶紧远离司秦,翻翻裤袋,又翻出来一颗糖,笑嘻嘻地对着司秦摇了摇:“呐,还有一颗,吃不吃?”
“……离我远点,你!”司秦指住蔚宁,用力地点了一下,等摸到湿漉漉的胳膊,脸都绿了,心想回来干什么不好,先洗什么澡,全白洗,又得重来一遍。等着吧,等会儿浴室里弄不死他不算完。
“好吧。”蔚宁撇嘴,有点委屈,默默往嘴里挤进最后一颗糖,酸得脸都皱到了一起。
实在看不了蔚宁那个样子,司秦没脾气了,对蔚宁招招手,“你过来。”
“一会儿离你远点,一会儿又要叫我过去,到底想怎样啊?”蔚宁叉腰,因为嘴里含着糖,有点口齿不清,生气的意思倒是全写在了脸上,表达得无比清晰。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司秦收敛了表情,走上前握住蔚宁的手,缓慢而又坚定地说:“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我不会干涉。如果有解决不了的事,你再告诉我。我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你有多苦恼、多为难,我想听你自己说。你记住,不管你捅出多大的麻烦,我都可以帮你兜住,只要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