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我不想听!”司秦捂住蔚宁的嘴,像之前在警局门前一样强行结束对话。
对待情人,他向来不计得失,或许是习惯将自己摆在一个施舍者的位置,只要觉得快乐,怎样都可以。可是司秦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蔚宁,脑子里总是时不时地冒出一些不该有的计较,莫名其妙又一反常态,在所有见不到对方的时候悄然滋长,愈演愈烈。不是想要对方回赠,而是希望他有所响应,随着交往的深入,这种需求越来越频繁,并且已经到了时时刻刻都需要对方回应的地步。
司秦知道蔚宁想干什么。同样的对话发生在他重新回到临港的那一天,他说他拿了二百五十万,不亏。所以这是要跟他算总账了。可是他已经道过歉了,还要他怎么样呢?司秦不知道,习惯性地选择了自认为最有效的方法。
司秦松开手,紧紧抱住蔚宁,“我错了,你原谅我,再原谅一次。就再一次吧,我求你。”
他也很狡猾,知道要用怎样的方法对付自己才会立即奏效。蔚宁张开手臂回抱住司秦,“我总是原谅你的,你知道的。但是我难过,不会有任何改变。”
司秦放开蔚宁,感觉喉咙干涩,像是一瞬间失去了语言能力,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他站起来盯了蔚宁好一会儿,深吸一口气,突然激动,“你这是存心不让我好过!”
“彼此彼此。”蔚宁笑笑,“当有一天你觉得好过,就是我们结束的时候。”
“不……”司秦站起来烦躁地走了几个来回,勉强稳住情绪,指着蔚宁控诉:“你不能这么逼我!”
“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完。”
蔚宁招手,司秦全然不理,红着眼睛四处转了一圈,找到挂在玄关的钥匙,插进锁孔反锁住门,顺手拴上保险栓,还嫌不够,拉着把手推了好几下,直到再三确认无法以人力推开,才稍稍平静了一点,恢复了些许理智。
蔚宁目瞪口呆地看着司秦。之前在车上他就觉得今天的司秦很不一样,虽然没有到神智昏聩的地步,一言一行始终诠释着成熟稳重的反义词。如同此刻,紧绷的神经出卖了他一点即着的情绪,身体里包裹着异样的暴躁。他在干什么?难道是怕自己逃跑吗?
“你怎么回事?”蔚宁拉住司秦,迫使对方转向自己,“你冷静一点好吗?你这样很可怕。”
对上司秦迷茫的眼神,蔚宁一愣。他想起来了,他见过这样的司秦,就在重生后两人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夜晚,尽管灯光昏暗,他还是看清了床上困兽一般的男人,同样急躁、易怒,像是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让他整个人都不完整了,因为无法忍受哪怕一秒钟,不惜原形毕露也要把那件东西找回来。可是他在找什么呢?那个让他无比在意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司秦按着额头,用力甩了一下脑袋。门锁了,从里面也打不开,钥匙在自己口袋里,他再也没有可以逃离自己的途径。司秦握着钥匙,渐渐冷静下来,跟着蔚宁坐回沙发上,架起双腿,不动声色地舒了一口气,“你继续。”
蔚宁偏头,沉默地观察了一会儿,确认司秦无恙,简单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
“我确实很难过,对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还有之前很多事。后来我想了想,如果我不难过,那才糟糕。”蔚宁顿了顿,选择开门见山,“卡里二百五十万,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看司秦恍然,蔚宁点头,“你猜得没错,我要把赌债还给你。”
司秦微微眯眼,“怎么,你要两清?”
“两清?”蔚宁失笑,一脸不可思议,“你觉得这样就能跟我两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