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韶个子高,身上肌肉线条不算夸张,但也能透过衣服看出健康的轮廓。他的眼神总是锐利的,带着些年轻人独有的锋芒,性情却沉稳,一点都不张扬。这些特质组合在一起,气势十足,给了他吓哭小孩子的资本,难怪许悠然会害怕。
在医院呆了一周,苏韶变化很大,他瘦了不少,脸色也苍白,时常表情空洞的望着远方。这样的苏韶看上去比以前更加精致,忧郁的气质冲淡了他的锐利,骆隽知看着只觉得青年安静的令人心疼。
苏韶说:“不是,我刚才想了很多,好像想明白了。他们害怕我不是因为这个,现在的悠然是成年人,不会被表象欺骗。他们怕我,因为我是个异类。”
骆隽知皱了皱眉,他给苏韶盛了碗汤,“为什么这么说?”
“我没有父母,不服管教,从来不被道德约束,年轻时跟着一些人做了许多错事,在他们看来我是一个没有底线,穷凶极恶的疯子!否则许悠然为什么一见到我就会怕成那样?我孤身一人,没有其他人可以牵扯,被逼急了大不了一命换一命,他们不行,所以他们怕我。可是骆医生,你呢?你对我这么好,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不要说什么我是你的病人!有哪个医生会把病人带回家里?”
苏韶给骆隽知创造了良好的氛围,就等他把话讲出口。
骆隽知明白,如果自己真的顾左右而言他,就再也不会得到苏韶的信任。
他放下手上的动作,严肃认真地看着苏韶,“你说的不错,我没有把你当做病人。”
苏韶冷笑。
“我没有恶意,如果你还愿意听我说话,就跟我过来吧。”骆隽知站起身来,拿过了摆放在卧室的照片,还有一个牛皮纸袋,递到了苏韶面前。
苏韶没有接。
骆隽知将封口上的线拆开,拿出了里面的几张纸,他指着照片道,“你还记得这张照片吗?这是我弟骆延,二十年前,他跟着我出去玩,被我弄丢了。”
“你自己看吧。”骆隽知拿着几张纸,保持原来的动作,只是他的语气却没有先前一般平和温柔,带着一点哑涩,“我们找了他整整二十年,没想到在这座城市遇到了你。我用你留在会客室的发丝做了dna检测……”
苏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骆隽知又说了一遍,“你看看吧。”
苏韶动作迟缓地接了过来,看着上面与系统检测结果一模一样的数据,做足了震惊的样子。
骆隽知说,“抱歉,现在才告诉你。我实在是太在意你了,无法想象会在什么情况下,才能让你愉快的接受事实。犹豫了这么久,这一天终于到来,我也轻松了不少。”
苏韶动了动嘴,却像是失语了一般,没能发出声音。
世界在这一瞬间凝固。
骆隽知看着他的眼睛,软下嗓子,尽可能的把自己的态度表达明确:“爸妈都很想你……你想继续做乔野,还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