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苏韶这里,其实是想施舍给这个饱经痛楚的青年一点关心,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好受。可是苏韶不需要。
已经经历过的事情,不会因为短短几句话,和一点肢体接触而改变。也不会因为他熬了一整夜来了解苏韶的经历,就能让青年的痛苦减轻。
追根究底,虞南这么做还是为了洗清心底的愧疚。
“你怪我吗?”虞南问道。
“怪你什么?”苏韶依然不解,“我很奇怪,全人类都跟你一样吗?还是就你自己这么莫名其妙?要是都这样,我还是回虫族吧,这么憋着实在太难受了。”
虞南沉默了一下,半晌才道,“是我失态了。”
从头至尾,苏韶都是坦诚的。虞南以为他隐藏的秘密,不过是青年觉得没有讲出来的必要。只有他一个人,纠结痛苦,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的兄弟。
苏韶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我还是很大度的,原谅你啦。”
他的半张脸沐浴在阳光中,粉色的新生皮肤看起来更贴近肤色,比刚受伤时好了很多。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如初。
“如果你疼,就告诉我。”虞南说,“我会想办法的,人类的医疗水平比你想象中要好。”
苏韶眯着眼点头,“好啊。”
从病房中出来,虞南脚步一顿,拐弯去了院长的办公室。
苏韶在温暖的屋里昏昏欲睡,他戳了戳系统,【把我痛觉屏蔽关了吧。】
【你确定?】
【确定。】
有时候疼痛不是坏事,它能让人更加清楚自身的变化。
即使做足了心理准备,在关闭屏蔽的一瞬间,苏韶还是忍不住闷哼一声,紧接着尾巴就从身后冒了出来,长长的一条无意识地抽动,险些把床上的青年拍到地上。
他迅速调整状态,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利。小心地把尾巴收起来,静静趴在床上,忍受着来自骨髓的剧痛。
【不容易啊,真不容易啊!做任务好难!】